“嘩嘩嘩”的翻頁聲不斷響起。
原本就在滄縣府衙當差的差役吳宇,看着此時還在努力尋找卷宗的肖紹不由得動了一絲恻隐之心。
正當吳宇看不下去,打算告訴肖紹真相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猛然把吳宇拉了出去。
“想幹什麼去呢?”
那隻手的主人看着面露不解的吳宇,在仔細觀察過附近沒有人時,悄聲問道。
聽到這話,吳宇的臉上似乎十分糾結,可看着面前的同僚,他終究還是開了口。
“我沒想幹什麼,就是看到肖大人在那裡找卷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要不我們就給他說,讓他别找了吧?”
“過意不去?”
“你知道肖大人一個月的俸祿是什麼嗎?咱們又有多少?可憐他,不如多可憐可憐自己。”
聽到同僚這話,吳宇突然間頓悟了。
“對啊,肖大人的俸祿那麼多,想比之下,還是咱們更值得可憐一點。”
想到這裡,吳宇便收起了剛才那一點的恻隐之心,打算就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算了。
可惜兩人怎麼也想不到,就在吳宇被拉出去的時候,肖紹注意到了他們二人。
肖紹一路跟随着二人,最終居然聽到了這麼一番話。
發現卷宗一事有蹊跷後,肖紹立刻也不去翻卷宗了,反而通過各種方法打探這其中的原因。
結果最後的調查結果顯示,滄縣府衙根本就沒有為流民作亂一事記錄卷宗。
究其原因居然什麼也查不出來。
聯想起來此之前,杜青耀的各種話,肖紹終于明白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那位朝廷派來的欽差在背後搞的鬼。
肖紹正想把這件事情告訴杜青耀,可轉眼他又意識到,想必杜青耀早就知道了。
此時過去說,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愚蠢?
再說了,杜青耀知道這件事情,都沒有多說什麼,他還是保持沉默算了。
就這樣,肖紹也不調查了,轉而回了自家府上去逍遙自在。
一連幾日,眼睜睜看着官府對流民作亂那件事情隻字不提。
這些奸商們總算是琢磨出了這其中的意味。
不就是想讓他們捐錢嗎?
行,捐就捐!
幾乎人人都拿了不少家産前去滄縣府衙,表示自己願意為朝廷做貢獻。
一時之間,來往于滄縣府衙的人絡繹不絕,搞的諸位沂州官員的心裡癢癢的。
畢竟他們的心裡很是明白,那些商人說白了,有的是錢。
想起謝新滢的手段,他們隻覺得謝新滢肯定是為了大肆斂财。
畢竟他們經常做這種貪污受賄的事情,推己及人,總覺得其他人做這些事情,肯定也和他們一樣,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可惜讓所有沂州官員都想不到的是,謝新滢居然真的沒有貪墨一絲一毫,反而把所有捐款的數目都刻在了之前那塊石碑上。
沒錯,你沒有聽錯,就是之前那塊石碑。
雖然之前那塊石碑已經被人刻過一次了,但石頭嘛,畢竟是俗物。
哪有刻過一次就再也刻不了的道理?
因此,謝新滢當然是選擇廢物再利用,直接就是一個在原本的基礎上,把後來那些官員的加價,以及這些商人捐的錢款全部都刻在了石碑上。
當那些沂州官員和商人看到第2次的石碑時,他們的牙都要咬碎了。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謝新滢真的毫不給他們留面子,居然真的把他們的真實捐款數目刻了上去。
官員們咬牙主要是因為,那些商人的捐款太多了,他們就算之前加價也比不過那些商人。
人嘛,就怕比較。
本來他們加價時,就因為不知道彼此加價的數目而越卷越多。
但如今和那些商人的捐款數目一比,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而那些商人本來是打着,多給謝新滢捐一些錢款,若是謝新滢真的貪沒了他們的财産,他們就找關系或者是想各種辦法去告發謝新滢貪污。
誰曾想謝新滢居然主打一個公開公正,直接把所有的捐款數目都公布在了石碑之上,害得他們沒有了辦法。
當然了,這些隻是一些奸商,還有大多數沂州官員的心中想法。
像那些原本就打算捐款的好心人,他們根本不在乎這點小事。
甚至他們覺得謝新滢把他們的捐款數目刻在石碑之上,更是讓他們的聲望大漲。
這些人的心裡其實還挺感激謝新滢的。
說起來這第2次刻的石碑,一開始大家都隻關注到了謝新滢居然,把所有人捐的數目都刻了上去。
可當有人仔細觀察後,居然發現,這一次的石碑和上一次明顯不同。
不同在哪裡呢?
主要是上一次的順序都是随便排的,排名不分先後。
可這一次的石碑之上,居然是按捐款數目進行排行的。
有細心的人早就發現,穩居榜首前二十的人,居然全部都是沂州的富商。
而沂州的各位官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