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您看看,您還有什麼吩咐需要交給小人辦的嗎?”
獄卒谄媚的聲音從大牢外傳來,風采悅聞聲望去,隻見一身着華服的男子此刻正手持絲帛,捂住自己的口鼻向她所在的大牢走來。
聽到獄卒的話,那人并未回答,隻是略微擺擺手便示意獄卒離開。
不等獄卒再次上前獻殷勤,那名華服男子身旁跟着的人便把獄卒帶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牢房中,隻剩下了風采悅和那名華服男子。
注意到現場再也沒有外人,風采悅當即便朝着華服男子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民女拜見二皇子殿下,願殿下千歲。”
看到地上恭順的風采悅,二皇子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在地上扔下了一個小小的瓶子。
“咕噜噜”,瓶子落地後因其葫蘆狀的外形并未産生什麼破損,反而慢慢的滾到了風采悅的面前。
撿起地上的瓶子,隻見上面貼着清晰的三個大字——鶴頂紅。
看到這一幕,風采悅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雙眼,她渾身顫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整個人顯得無助又凄涼,最後她哽咽着說道。
“殿下,我還不能死,沒有親眼看到仇人受到懲罰,我不願意去死。”
說到這裡,風采悅不由得擡起了自己那雙看起來十分倔強的眸子,她淚眼婆娑地問道。
“殿下,您之前不是說過,要幫我報仇嗎?”
美人落淚,自是可以攪亂二皇子那顆春心蕩漾的小心髒。
不過此刻的風采悅身處大理寺監獄,一身囚服裹身,再加上幾日尚未梳洗打扮,整個人顯得格外邋遢。
她此刻的表情隻能換來二皇子的厭惡,并不能獲得二皇子多餘的眼神。
按理來說,風采悅不該認識二皇子的,畢竟她可以養在三公主的别莊裡,想要舉報的人,更是當今太子。
可如今她卻如此輕易的認出來了二皇子,原因無他,皆因她之前就見過二皇子。
曾經的風采悅孤身來到京都,差點被人綁架,幸而遇見二皇子出手相救。
在二皇子府上,風采悅“意外”發現了太子貪污受賄的證據。
為了報滅門之仇,她不惜出賣色相委身二皇子,為的就是可以把二皇子當做跳闆,從而達到面見聖上告禦狀的機會。
可惜二皇子實在是不得寵,跟着二皇子她根本沒有什麼好的機會。
因此曆經幾番周轉後,她才想辦法去了三公主的别莊。
至于那幾盆顔色各異的綠菊,作為一個以前連閨閣都踏不出幾步的千金小姐,風采悅自然是沒有什麼神奇的方法把綠菊培植成那些色彩斑斓的顔色。
不過培植不出,又不代表她弄不出來。
天知道她為了讓那些綠菊可以顯現出不同的顔色,苦熬了多少日夜,才花錢花時間把顔料染在了上面。
當然了,那幾盆大紅色的綠菊,她不是用顔料染的,因為她怕有人發現,當時再加上她也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因而,那幾盆大紅色的綠菊是用她的鮮血染紅的。
至今她的手腕上,還有當初割腕的傷疤沒有好全。
可是如今她還沒有看見罪魁禍首伏法,又怎麼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死呢?
看見風采悅如此,二皇子不由得臉色一變,隻見他緩緩蹲下身來,伸出自己那雙略顯蒼白的手,然後猛的掐住風采悅的下颚,一字一句說道。
“本殿讓你去死是為了你好,你可别在這裡不識擡舉,小心本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這話,二皇子便随手像丢垃圾一樣,把風采悅丢在地上。
看見風采悅狼狽的樣子,他也不多說廢話了,直接便走了出去。
等到二皇子離開,風采悅便被人強行将那瓶毒藥喂到了嘴裡。
待到謝新滢來到大牢後,看到的便隻有瀕臨死亡,躺在地上等待死亡到來的風采悅。
目睹了這一切,謝新滢立刻上前查看風采悅的情況,發現風采悅的狀況十分不好,謝新滢便想喊人去找大夫來救人。
可惜沒等謝新滢喊人來救風采悅,便有獄卒站出來大喊道。
“不好了,有人來大理寺殺犯人了!”
聽到這話,謝新滢都來不及解釋,便被大理寺的衙役直接抓了起來。
當謝新滢被衙役強行抓起來時,她突然感覺,風采悅似乎在她的手上寫了點什麼。
意識到這可能是什麼重要線索,謝新滢努力保持着鎮定,立刻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不敢讓任何人發現。
畢竟這大理寺,看着已經沒有什麼公平公正可言了。
……
零零散散的蛛絲爬滿了陰暗潮濕的大牢,四周沒有什麼光亮,隻餘幾縷天光從牢房處那狹小的窗戶處透進來。
謝新滢蹲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趁着此時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她悄悄把自己随身帶的手帕鋪平展開,然後按在了自己那隻被風采悅寫了什麼東西的手上。
看到上面寫了一個“二”字,謝新滢若有所思,随後便将這塊手帕隐秘的藏了起來。
不多時,謝新滢聽到了有腳步聲走來,沒等她想出是誰會在此時來見她,權書言那聲若有若無的譏笑便傳入了謝新滢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