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苦不堪言,晚上本來可以早早入睡的她,現在要苦學到三更半夜才能被允許睡覺。
可真正到了床上又是一道難題。
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姜汾這輩子除了跟親媽睡過一張床,其他哪怕是室友,都沒有一起睡過。
按照古代男尊女卑的規矩,女子必須得睡外側,好在丈夫有需求時可以盡快服務到丈夫。
姜汾更不願意了,她除了親媽,其他人都沒伺候過,更不會伺候一個天天利用自己的男人。
滿臉愁雲快稠密地要下起瓢潑大雨了,聞行突然說:“我讓下人準備了被褥,待會兒我睡在羅漢床上,你不用擔心。”
姜汾本來癟着的嘴角此刻在艱難憋笑,然後在以閃電一般的速度竄上了床,光速入睡。
聞行這邊連床都沒有鋪好,姜汾那邊已經傳來輕輕的鼾聲了。
看着姜汾恬靜的睡顔,聞行覺得這跟平日裡的姜汾好像有些不一樣,他悄悄捏了一下姜汾的鼻子,見姜汾難受地皺起眉頭,然後櫻唇上下動了幾下,覺得有些可愛。
他動作很輕,來到床邊,難得睡了次好覺。
姜汾的夢魇生活開始了,最讨厭文科的理科女此刻被迫天天學文,每天痛不欲生。
還好,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後廚看出了自己的飲食習慣,竟然還會變着花樣給自己上喜歡的菜了。
很久沒有和系統聊天的姜汾,終于在某一個大雨傾盆的下午,與系統對話。
姜汾:“你能不能賜給我過目不忘的金手指技能,你要是給我,我願意在我們綁定關系結束的那一天給你打五星好評。”
【古話曾說,言之無文,行而不遠,我是個有文化的系統,無法忍受一個文盲宿主。】
姜汾無語:“我隻是專業不對口,怎麼扯上文盲了?”
跟系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轉瞬之間又來到了晚上讀書的時間。
姜汾鼓起勇氣對聞行提建議道:“可不可以給我帶一些像《綴術》的書啊?”
聞行面對她的提議有些驚訝:“你古文都讀不明白,你還能看《綴術》?先學好文字吧,古文學得好,綴術那些理論才看得懂。”
這種話,就特别像高中穿着條紋襯衫,褲子皮帶上拴着一串叮咚響鑰匙的理科中年教師苦口婆心的說:“語文是基礎中的基礎,你學好了語文,連題目中的陷阱,你都能看得更明白一些。”
可憐姜汾這麼多天離開了古代宅鬥勾心鬥角算計的虎穴,又掉進了一朝夢回高三的狼窩。
看着姜汾滿臉苦相,聞行沒有說話,第二天還是專門去城東的書肆為姜汾買了一本《綴術》,作為她這麼多天努力學習的獎勵。
本以為姜汾得到書會很開心,沒想到姜汾沒過兩天就丢開《綴術》,重新投入古文的懷抱了。
聞行覺得好笑,問她:“給你買了為什麼不學?”
姜汾一臉理直氣壯地回複:“不學古文,我真的看不懂這些理論性知識。”
姜汾的字寫得越來越好了,寫得最好的當屬攬嶽這兩個字。
有一天晚上,聞行在房間裡陪着姜汾,聞行查看軍中上報,姜汾就一個人窩在旁邊練習書法。
聞行看她練得很認真,走過去看她的字,看她把攬嶽這兩個字寫得遒勁有力,鋒芒畢露,便說:“都說字是人性格的表現,你這字,跟你的性格倒是不太相符。”
“挺符合的啊。”姜汾這人從小就喜歡事事做到最好,不懂得收斂自己的鋒芒,她隻是穿越到這裡之後被迫委曲求全,把脾氣壓下去了。
她沒在這種事上多做糾結,反倒問聞行:“你每天都讓我寫攬嶽這兩個字是為什麼啊?”
聞行壓不住自己的唇角,讓她自己有空去翻翻族譜。
都扯上族譜了,姜汾不假思索道:“你爺叫聞攬嶽啊?”
本來笑着的聞行差點沒收住火氣,梗着脖子去睡了,還罰姜汾今晚上多念兩刻鐘的書。
姜汾撓撓自己的腦袋,不明所以。不過,等聞行躺上床了沒多久,她就熄了燈,偷偷摸摸回床睡着了。
此刻,隻是裝睡的聞行坐起身來,望着不遠處床上那個睡得正香甜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夜,聞行失眠了。
第二天,姜汾大搖大擺走進祠堂,翻了半天族譜,這才看到族譜上明晃晃地寫着:
聞行,攬字排行第八,字攬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