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萬洵思考片刻，認真答道：“女子經商？在我看來，隻要能把店鋪打理好，那這掌櫃的，是男是女，并不重要。至于擾亂風氣治罪什麼的，在我印象中，我國并無相關法律，想必是那幾位婦人多慮了。”

虞美人繼續問道：“隻是在百姓心中，諸如錢莊，當鋪，客棧，醫館之類關乎日常生活的行當，他們似乎無法接受掌櫃是女子的存在？”

江萬洵回道：“目前還沒有女子擔任過這些店鋪的掌櫃，虞掌櫃何必就先笃定了百姓不能接受呢？”

虞美人點點頭，追問道：“江公子所言極是，那如果真有女子當了錢莊掌櫃，那這家錢莊，江公子是有興趣前去一看，還是避而遠之？”

“出于好奇，我确實會有過去看看的興趣。”江萬洵知道虞美人不會做一些沒有來由的假設，他如實回答後，反問，“不知是哪家錢莊，打算讓女子當掌櫃？”

“江公子說笑了，我剛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虞美人不緊不慢，沒有任何慌張。

江公子平靜地盯着虞美人，說道：“當真隻是比方？”

虞美人故意歎了聲氣：“隻是因為我想找一個可以閑聊的女掌櫃，便來看看是否有其他女子當掌櫃的可能。”

江萬洵依舊沒有買賬，他此刻換做了沉默，等着虞美人如實交代。

“好吧，是我的一個姐妹想要開店，我便替她了解一下江公子的想法，但錢莊當真是個例子，還請江公子相信。畢竟沒有權勢依靠，普通百姓如何能把錢莊維持住呢？”虞美人說着，滿臉無奈。

江萬洵雖然感覺虞美人仍有隐瞞，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了繼續話題：“既然是虞掌櫃的朋友，想來應當也是精明能幹，足智多謀之人，她若有朝一日開了店鋪，還請虞掌櫃幫我引薦。”

大緻明白了江萬洵的想法，又拿了折扇作為護身利器，虞美人此行收獲頗豐，安心地回了秋水樓。她準備等待合适的時機，再将江萬洵的想法告訴薛時音。

括雲銀行裡，抵押一事暫時擱置，薛時音便專注于盲盒活動的開展和第二次詩詞大會的準備，一切業務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田伯方他們知道蔡澤領着一衆侍衛去了銀行，已經提前做好了慶祝的準備。可當他們得知虞美人前來解圍，蔡澤事後還笑着從銀行裡離開，他們意識到設想的計劃出了意外。

每家錢莊都送上了自己珍貴的藏品，眼看又過了數日，府衙仍無其他動靜，這些掌櫃們開始着急。

一番商議，城東的劉掌櫃成為了衆人的代表。他到了府衙門口，在師爺的帶領下，緊張地走了進去，面見了蔡澤。

蔡澤隻道是他已經給括雲銀行一些教訓，短時間内，沒有警告第二次的必要。

“同理，我們也不會對各家錢莊的合理競争做一些幹涉，這怎麼說，都得一視同仁嘛。”簡單的解釋過後，蔡澤對劉掌櫃做了承諾。

劉掌櫃沒有帶回藏品，但帶回了蔡澤的保證，田伯方很快明白了當中的意思。府衙不能出手，但自己可以，而且出手了，隻要不是有違法律，蔡澤都會以沒看見處理。

回到呂氏錢莊後，田伯方開始催促手下的夥計加大力度，搶奪銀行的借款業務，以平衡需要支付的巨額存款利息。

隻是整個括雲城裡，能借款的資源就那麼多，之前為了強行完成田伯方要求的借款任務，這些夥計已經把風險巨大的店家都給拉了過來。

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些店家裡有還不出利息的，有閉店跑路的，呂氏錢莊所能收取的借款利息越來越少，還要面臨近百兩借款本金損失的壓力。

田伯方隻顧着催底下人想盡辦法讨債，另一邊又讓他們多多發展業務，若沒有完成任務，還得克扣工錢，搞得夥計們怨聲載道，心中充滿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