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和薛家都在臨山城,這裡不及括雲城繁華,錢莊不過就這兩家。
自打呂家吞并了薛氏錢莊後,在當地沒有了競争對手,各種利息定價都由他說了算。呂子瑞把借款利息翻了一倍,各家店鋪的掌櫃的也是無可奈何,隻要還有利潤可賺,他們多少也是要借的。
呂家在臨山城賺得盆滿缽滿,呂氏錢莊在括雲城裡自然有了底氣。
“這可真是一場豪賭。”齊掌櫃也認為呂氏錢莊得到了呂家的資金支持,隻是呂家竟然不惜重金要把銀行拿下,想想銀行當前的家産,他有些無力地歎了口氣。
小滿問道:“那我們還要按之前的計劃行事嗎?”
薛時音思考片刻,重新拿出鑼鼓:“他們做他們的,我們做我們的,我不覺得括雲城裡的百姓都會被這一時的利益誘惑。”
在鑼鼓聲中,1100兩白銀被劉虎他們擡着送到了括雲銀行裡。
沿街的百姓見了,議論紛紛。
他們有的已經聽說了齊掌櫃在錢莊取款的事情,說錢莊那麼大方,多少人想把錢送進去存,光是排隊就要好久,好奇他怎就反其道而行。
有的則開始思考齊掌櫃這樣做的原因,覺得齊掌櫃能把客棧經營得那麼好,必然有他的經驗,加上銀行的提醒,應當是錢莊有什麼潛在的風險,齊掌櫃那麼多銀子存着,确實需要小心謹慎一些。
還有的直接說是括雲銀行私下給了齊掌櫃好處,或是那位江公子又和銀行達成什麼約定,齊掌櫃這才把錢存了過去。
民間衆說紛纭,小雨跑來跑去不斷傳話,江萬洵在客棧裡也聽得熱鬧。
本聽到銀行派了劉虎他們去砸場,可以挫挫錢莊的銳氣,江萬洵對薛時音又高看了不少,但随之得知呂氏錢莊直接拿錢穩了局面,不禁想到虞美人之前說的錢莊經營需要權勢的問題。
小雨問道:“少爺,現在坊間都在傳言我們同銀行撕破了臉面,您當真不去露個臉,給銀行撐撐場面?”
“今天齊叔把1000兩存了過去,應當會讓一些人猜測是我的意思,就讓百姓們去說吧,這樣我們也能看看石公子到底還有什麼本事,是我們不知道的。”江萬洵尋思着,權勢一旦得到的太過簡單,亦會有濫用的危險,就像現在的呂氏錢莊一樣。
呂氏錢莊借着呂家的家财,如此沒有節制地用高息搶奪百姓的存款,在江萬洵看來,絕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呂氏錢莊借着付給齊掌櫃百兩利息的機會狠狠地出了一趟風頭,吸引了更多百姓的注意。可齊掌櫃生怕錢莊倒閉,拿不回1000兩本金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小滿她們更是私下派人宣傳,也讓不少百姓開始觀望。
蔡澤聽說此事,自然不會插手。虞美人讓碧桃找了銀行,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得知薛時音已有打算,便也按兵不動。幾家錢莊索性坐山觀虎鬥,一時間,整個括雲城處在了一個微妙的狀态。
幾天下來,百姓們存在括雲銀行裡的銀兩,該取得也取的差不多了,當前的存款與借款總額不相上下,暫時沒有擠兌的風險。
面對這樣的結果,薛時音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盲盒的樣品,已經到了她的手中。
小滿她們看着這精緻的小挂件,驚歎不已,虞美人拿到薛時音送來的大全套,也是啧啧稱贊。
眼看着第二次詩詞大會日子将近,薛時音在同虞美人商讨盲盒的宣傳時,也開始思考如何選定詩詞大會的參賽者。
結合之前的活動規則和計劃,全套盲盒擁有者必将可以參加活動,薛時音再抽取60個數字,對應上編号的簽名獲得者也會有參加資格。
聽完薛時音的說明,虞美人詢問道:“剩下的名額,我們是繼續上次的存款排名活動來确定嗎?”
薛時音本想搞點新意,但思來想去,眼下正是需要存款的時候,除了這種排名競争,似乎沒有更好的獲得大量存款的辦法。
很快的,新的名額獲得方法确定了下來,盲盒這邊由秋水樓宣傳發布,簽名的數字抽取,也選在了盲盒宣發當天,屆時薛時音會來到秋水樓,在現場所有人的見證下,一一公布。
田伯方見括雲銀行抵擋住了錢莊兇猛的競争,并拿了齊掌櫃的一千兩銀而苟延殘喘下來,他在錢莊裡走來走去,萬分焦慮。
錢莊當下有存款七千多兩,每個月光利息支出,就有350兩之多,呂子瑞雖給了兩千兩的銀票,但也不夠錢莊半年用的。
“過不了多久,銀行和秋水樓就要舉辦第二次詩詞大會了,他們一定會借着這個活動反擊,我們難道就看着他們緩過氣來嗎?”田伯方再次回了呂家,找呂子瑞哭訴起來。
呂子瑞有些不悅:“照你這麼說,銀行還有幾千兩的存款在,你要做的是想辦法把這些存款都給挖來,而不是來我這裡讨錢。”
田伯方有些委屈:“銀行剩下的存款人都是不缺錢的主,他們看不上這個利息差,更何況,他們大多都是因為和銀行或是秋水樓有私交,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他們自是不會去取的。”
呂子瑞并沒有理會田伯方的理由,繼續質問道:“你之前不是說,江萬洵和銀行交惡嗎?他手裡的括雲客棧當着我們的面,把錢存到銀行去,又是幾個意思?”
“江萬洵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消息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在田伯方看來,銀行讓齊掌櫃取了那一千兩,顯然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而非江萬洵主動相助。
呂子瑞知道眼下的局面,不宜拖太久,可江萬洵的存在,始終是個變數,若對銀行直接出手,諸如偷搶銀兩,放火燒店這種,容易被人抓到證據,倒不如繼續他的極端競争。
“你去探探,那些不缺錢的人,有沒有家中妻兒,或是關系匪淺的知己好友,他們不願意取,可不代表他們身邊的人不願意。”呂子瑞緩緩說着,目光變得兇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