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把玉佩交到了齊掌櫃的手裡,但薛時音并沒有對江萬洵的出現抱有太大的期望。
銀行營業不久,正在認真審核借款人信息的薛時音,聽到劉虎說江萬洵正朝銀行走來的消息時,她滿臉都是不敢相信。
“東家,是不是真的,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劉虎興奮地說着,若非礙于身份,他都想親自動手,把薛時音從座位上拖到門口了。
薛時音盡快消化掉了劉虎開玩笑的可能性,她立刻扔下了手中的毛筆,起身往大門跑去。
“剛看東家波瀾不驚的樣子,還以為她對江公子沒有什麼感覺了呢。”
“總得要給東家一點緩沖的時間嘛,那麼長時間沒有見面,反應不過來也是正常。”
林白和楊石在一旁閑聊着,頗有一種看熱鬧的樣子。
這邊薛時音剛到門口,江萬洵和小雨與齊掌櫃一起,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雖然在平日裡,薛時音沒少念叨過江萬洵,但現在本尊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思念,埋怨,擔憂,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江萬洵躲了薛時音那麼久,此時再度見面,始終有些心虛,見薛時音沒有開口,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就這樣沉默在那裡,氣氛竟有些異樣的尴尬。
齊掌櫃見此,趕忙說道:“石公子,我已将玉佩交到東家手中,并帶東家來此,若無其他事情,還請我先行告退。石公子大可進屋詳談,将所需之事告知東家。”
“啊,好,多謝齊掌櫃幫忙。”薛時音回過神來,向齊掌櫃道謝之後,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江萬洵和小雨進到了銀行裡面。
借着齊掌櫃的話,江萬洵主動說道:“各位,實在抱歉,數月前,我突然得知家中有事,還來不及說明原因,就連夜趕了回去,此番收到玉佩,想來各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我商量,故先行來此,不知是為何事?”
聽着江萬洵是放下家中的事情,特意回來的銀行,崔茂他們感動不已,甚至為自己隻是為了尋求江萬洵的庇護而把他喊到這裡感到羞愧。
薛時音自然也是同樣的想法,見江萬洵滿臉真誠地看着自己,她不禁兩頰發燙,耳朵都微微紅了起來。
“咳,是這樣,呂家的家主呂子瑞前幾天到了括雲城,有意親自運營呂氏錢莊,我們擔心他會像在臨山城裡對付薛家一樣對銀行不利,所以……”薛時音說着說着,有點沒了底氣,畢竟就現在來說,呂子瑞還沒有做什麼針對銀行的事情。
江萬洵一副好奇的語氣:“所以什麼?”
“所以希望江公子可以多在銀行露露臉。”薛時音也沒有打啞謎的喜好,就很直接地說了出來,并很快給自己的想法找了個理由,“畢竟蔡大人要敬江公子三分,有江公子在這裡,銀行就能穩定發展,如此也能有不少的利潤作為對江東家的回報。”
時間長了,衆人都忘了江萬洵是銀行的股東之一,甚至是最大的那個。銀行能否順利經營下去,将會影響到江萬洵的利潤結算,崔茂他們不禁感慨,如此讓江萬洵過來給銀行鎮場子,也是理所當然了。
江萬洵也是愣了一愣,這個身份,他已經抛之腦後。本以為自己存放的那一千兩就是幫銀行渡難關用的,沒想到薛時音還記着要分利潤給自己的事情。
想到自己三番兩次見銀行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卻不管不顧,江萬洵覺得自己愧對了薛時音的信任,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出于虧欠,江萬洵一口答應下來:“露臉自然沒問題,如此簡單的要求,若是我都不能答應下來,我都有愧于股東這個身份了。”
薛時音聽江萬洵答應的那麼幹脆,擔心道:“不知江公子家中,是否還有未完成的事情?若是有的話,還請以家中優先。”
江萬洵見薛時音如此關懷體貼,更是無地自容:“不要緊,我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同家裡說過,要回銀行一段時間,石公子大可放心。”
此言一出,銀行夥計們終于放下心來,崔茂向江萬洵不住地道謝,小滿則拉着小雨,吐槽銀行這些日子的不容易。
另一邊,薛時音趁熱打鐵,将自己所設想的抵押業務告知江萬洵,希望他可以出面幫忙,讓蔡澤同意由官府來當抵押事項的登記人。
隻要開了抵押業務,那麼借款的對象就不再局限于經商的掌櫃們,有家宅的普通百姓亦可申請借款,銀行也能賺得更多的利潤,而且不用擔心借款人或是擔保人跑路的風險。
但沒想到,這項有着諸多好處的提議,江萬洵連思考都沒有,當下就以自己并不想讓百姓覺得銀行與官府有勾結為由給拒絕了回去。
薛時音的滿腔熱情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她萬分不解,内心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這算哪門子勾結了,分明對百姓,對銀行來說都有好處啊……”
小雨聽着小滿傾訴許久的苦水,不知自己該做出早已知道還是第一次聽說的回應,他不停地朝江萬洵投去求救的眼神。
江萬洵自然是注意到了小滿這邊,趕忙替小雨解圍道:“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銀行發生的事情,都已經從齊叔那聽說了,呂氏錢莊确實瘋狂,蔡大人竟也與他狼狽為奸。好在各位足智多謀,力挽狂瀾。接下來,有我在這,量他們也不敢打銀行的主意。”
看江萬洵信誓旦旦的樣子,林白和楊石歡呼雀躍,小滿拉着薛時音,開心地詢問可否現在就結束營業,同江萬洵他們吃頓大餐,當做久違的重聚。
隻是在剛才被江萬洵拒絕後,薛時音很快冷靜了下來,加上話說得多了,她隐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便小心問道:“小滿提出我們一起大餐一頓,我也正有此意,就不知江公子連夜從家中趕來,休息得可好?”
江萬洵并未細想,随意答道:“我已在路上休息過了,現在并無睡意,石公子盡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