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白和楊石出發薛府不久,呂子瑞就回到了呂氏錢莊當中。
得知他離開前留下的一切幾乎被田伯方敗個幹淨,而造成如今局面的,又和括雲銀行有關,本就在氣頭上的他徹底暴怒,揚言要把崔茂他們徹底抹去。
當鋪的轉讓本就談的七七八八,呂子瑞很快将協議簽訂後,徑直朝括雲銀行走了過去。
銀行裡,崔茂和薛時音正在讨論着薛府的後續安排,卻見劉虎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小姐,崔叔,呂子瑞在門口,說要見你們兩個。”
薛時音微微皺眉:“呂子瑞?他回來了?”
劉虎點點頭道:“聽他的意思應該是剛回來括雲城不久,把呂氏錢莊的事情處理好,就馬上來我們銀行,說要給我們一些賠償,以示他的歉意。”
小滿立刻說道:“賠償?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依我看,此事一定有詐。”
崔茂略顯擔憂道:“隻是賠償的理由冠冕堂皇,我們若将他拒之門外,這傳出去,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隻是薛時音還有疑惑:“可既然是對薛家的賠償,他說見我做甚?”
小滿猜測道:“他想見小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恐怕這次也不過是想借着賠償為理由,見見小姐的真面目呢。”
薛時音冷哼一聲:“之前和回春堂一起演了小品,他都不來現場捧場,我當他已經對我的身份沒有興趣了呢。”
聽到這裡,崔茂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小姐的意思……?”
薛時音搖了搖頭:“不管他的目的是不是為了見我,但此番絕不會是為了賠償那麼簡單。勞煩崔叔出去探探,他到底有何居心。”
崔茂心領神會,當下就和劉虎一起去了門口。
一直等在大門外的呂子瑞見隻有崔茂和劉虎出來,忍不住探了探腦袋,好奇地往銀行裡張望起來。
崔茂和劉虎很自然地朝呂子瑞身前一站,将他的視線擋得幹幹淨淨。雙方尚未開口,行動上卻劍拔弩張。
呂子瑞見硬闖不過,便淡淡開口:“崔掌櫃多日未見,近來可好?聽聞刑部的李大人來過銀行,想來薛老爺借錢一事的來龍去脈,崔掌櫃已然知曉?”
崔茂本就對呂子瑞沒有什麼好态度,提起薛老爺,他更是氣不打從一處來,便沒有好氣地回道:“薛老爺遇人不淑,慘遭不測,實屬上天不公。呂老爺若是來此隻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就請回吧。”
呂子瑞谄笑道:“崔掌櫃既然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應當知道此事有所誤會。薛老爺之死非我本意,我今日來此,也是為彌補過失而來,還請崔掌櫃不要拒人于千裡之外。”
崔茂不屑道:“彌補過失?不知呂老爺想要如何彌補?若要以命抵命,怕是呂老爺一個人,還抵不過我們薛家三個人的性命。”
“人死不能複生,崔掌櫃為何這般咄咄逼人。我在臨山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第一時間就想到來括雲銀行找崔掌櫃,為的就是表達我的誠意,若是崔掌櫃有用得上呂家的地方,大可開口,呂家自當盡力而為。”呂子瑞沒有惱怒,反而态度誠懇,這出乎了崔茂的預料。
崔茂想了想,冷笑道:“我要呂家關閉在臨山城和括雲城的一切店鋪,難不成呂老爺也會答應嗎?”
呂子瑞本以為薛家的這幾個夥計,最多讨要一些好處,卻沒想到崔茂竟如此的硬氣。
他一時有些語塞,但依舊是照着他來之前的計劃說道:“若這就是崔掌櫃的要求,我既然有言在先,理當應允。隻是我呂家上下,也有數十口人,關閉店鋪,牽涉過多,非我呂子瑞一人可以決定,還請崔掌櫃寬限我數日,許我回府同那些夥計相商。”
崔茂本以為呂子瑞會找理由回絕,卻沒想自己的随口一說竟被當了真。他不由愣了幾秒,才開口道:“既如此,還請呂老爺商議好後,再做打算。”
崔茂停頓的幾秒自然沒有逃過呂子瑞的眼睛,他看出崔茂不過是圖口舌之快,心中暗喜,臉上則挂出誠懇的表情說道:“若崔掌櫃不嫌棄,還請同薛家的幾位夥計一起,來我呂家共商後事,我亦會準備好酒好菜招待各位,以示對薛家的歉意。 ”
崔茂道:“感謝呂老爺好意,隻是林白和楊石已經去了薛府,待他們處理完回了銀行,我再同他們一起去找呂老爺也不遲。”
呂子瑞趕忙道:“不瞞崔掌櫃,在知道真相之後,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隻盼崔掌櫃能和其他夥計們來我呂家,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若崔掌櫃遲遲不肯原諒,這每一晚,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崔茂恐其中有詐,再次以等林白他們回來為由拒絕,卻不想呂子瑞竟當衆痛哭流涕起來:“崔掌櫃,你可不能那麼狠心啊,我誠心來此,隻為求得你們的諒解,你當真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呂子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銀行門口大聲喊着,惹得周圍百姓紛紛過來一探究竟。
“這不是呂老爺嗎?他這是在做什麼?”
“呂氏錢莊這些日子的生意确實不好,但呂老爺也不至于跑去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