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方在秋水樓,遠遠瞧見薛時音和小滿時,就對兩人的身份有所猜測,隻是當時身邊的呂家夥計顧忌薛家小姐故去不久,忌憚鬼神之說,紛紛否認,讓他不敢再有多想。此番聽到這原先的薛家夥計這樣說,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薛時音身上。
然而此時的薛時音已經化了妝,還帶了個口罩作為遮掩,這讓田伯方開始懷疑起自己當時見到的薛時音,是否是今日這般模樣。
田伯方盯着薛時音,上下打量了一下,問道:“石公子這是……?”
“咳咳,興許是我前幾日感了風寒。”薛時音故意咳了幾聲,不再多言,免得說得太多,露出破綻。
“還請石公子保重身體。”雖不覺得感了風寒和戴上口罩有什麼關系,但既然薛時音不說,田伯方也懶得追問,免得自讨沒趣。
自打他因為辦事不力,被呂子瑞多次責罵之後,他心灰意冷,對和呂家有關的事遠沒有之前那般上心。
然而呂家的那幾個夥計卻不那麼想,在薛家時,他們就沒少見到薛時音和小滿女扮男裝外出逛街的樣子,故而對于未做打扮的小滿,他們是一眼認出,而對于易了容,遮了臉的薛時音,他們雖認不出來,但裝病的咳嗽聲,卻也是似曾相識。
“小滿,你現在跟着的這位石公子,這咳嗽起來,還真有幾分小姐的樣子,你和崔叔不會是因此把他當做小姐,才死心塌地的替她做事吧?”
“都說括雲銀行的掌櫃是崔叔您,可民間卻盛傳銀行真正的話事人,是石英石公子。”
“我們都知道崔叔有着極強的經營能力,括雲銀行能在短時間内獲得和呂氏錢莊競争的地位,這功勞是少不了的。可這名聲卻都被石公子拿了去,我們都替崔叔感到不值呢。”
與田伯方同行的夥計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薛時音冷汗直流。
她慶幸自己讓虞美人幫自己畫了個誰都認不出來的妝,要不然,她非得當場被這幾個夥計揭穿不可。
那幾個夥計說完,就和田伯方一起,等待着薛時音她們的回應。
本以為薛時音和崔茂,還有小滿皆是伶牙俐齒之人,必然會為自己辯解幾句,結果卻是崔茂扔下一句“随你們怎麼想”後離開,出乎他們的意料。
“我怎麼覺得,他們這反應有點不對啊。”
“你們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崔叔和小滿不想看到我們,不願和我們多說,也算說得過去,可這石英算什麼,一聲不吭就走?裝什麼清高呢?”
幾個夥計又在嘀咕起來,田伯方聽在耳中,也隐約覺得有些奇怪。
然而未等他們細想,就見到先一步進入客棧的薛時音她們慌忙逃離出來,緊跟着,3個黑衣人出現在田伯方和這幾個夥計的視線當中。
田伯方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見黑衣人手起刀落,他帶來的這幾個夥計瞬間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看着一個黑衣人已經沖到了自己跟前,田伯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顫抖着說道:“别,别殺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 ,我是……”
隻是黑衣人不給他說完的機會,一劍朝他胸口刺了過去。
随着田伯方緩緩倒下,黑衣人朝着薛時音她們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虞美人派來的護衛主動現身,一對一攔在了黑衣人的面前,讓薛時音她們趕緊架着馬車離去。
護衛三人擅長躲避,他們憑借着自己靈活的步伐,盡可能拖住黑衣人,為薛時音她們離開争取時間。
直到所有人都失去了薛時音的蹤迹,護衛們也挨了不少劍傷,體力逐漸不支,這才尋了間隙,逃了回來。
“所以,你們也不知道他們架着馬車,去哪裡了是嗎?”聽到最後,虞美人的語氣也變得急迫。
護衛努力支撐着自己,回道:“算起來,我們拖了也有半個時辰,想來石公子他們,應當已經去了有10公裡之遠,隻是他們去的什麼方向不知,故而無法追尋,還請虞掌櫃責罰。”
虞美人知道這幾個護衛已經盡力,便囑咐他們趕緊回去養傷,轉頭便讓碧桃為自己也準備馬車,她要親自出去尋找薛時音的蹤迹。
護衛一聽,立刻勸阻道:“虞掌櫃,我們回來的路上,未見到石公子他們的影子,他們應當沒有往括雲城的方向走,況且刺客也不知去向,您想要出門找石公子,可要三思啊。”
虞美人搖了搖頭,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薛時音她們依舊在危險之中。她顧不上刺客的存在,讓碧桃提前關了店門,召集了看守秋水樓的幾個護衛,随手帶上一個藥箱,上了馬車,就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