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剛吃完飯,喜答應就帶着金珠過來了,等着和她一起去翊坤宮。
宮裡的人都很有默契,哪怕事先沒有商量過,大家到翊坤宮的時間也都差不多,前後腳的事。
宮裡剩下的妃嫔都是些不中用的,本身沒多大本事,故而也都知道老實,更兼着皇上皇後不在宮裡,大家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都有些沒精神,上午的請安散的和昨天一樣快。
張百年照樣和喜答應一道回去,喜答應更過分了,連她的西配殿都沒回,黏着張百年直接去了東配殿閑聊。
今天聊的是同住在後院的柳官女子和尼官女子。
張百年端正了态度,說閑話本就是後宮了解消息的重要渠道,就算是她本性極煩這些,也要耐心應付,畢竟她現在的地位隻配随大流,根本沒有特立獨行的資本。
她打起精神來聽喜答應說嘴。
喜答應說起這些來是眉飛色舞的,“姓柳的為人邋遢,别看她在外面幹淨利索的模樣,其實私底下特别不講究,我屋裡的寶珠聽尼官女子說的,姓柳的自己沒把頭油胭脂什麼的放好,弄得她屋子裡哪哪都是,都連累尼官女子了,姓柳的還不認,你說這是個什麼人呐。”
事實怎樣,張百年心裡清楚,雙樂也清楚,喜答應和金珠心裡更是明鏡兒似的,屋裡也隻有雙喜和雙福不曉得了。
可喜答應就要這麼說,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颠倒黑白又怎樣,這後宮的閑言碎語就是誰先說誰有利。
“尼官女子和前院的夏芙訴苦,說柳官女子不好相處,本來就是她自己的錯,東西沒放好,可柳官女子還生尼官女子的氣,前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話還總陰陽怪氣的,把尼官女子給委屈的。”
喜答應要在鐘粹宮把柳官女子的名聲徹底搞臭,她添油加醋地說:“姓柳的嘴可不好了,私底下誰都敢罵,除了咱們娘娘她不敢說,鐘粹宮裡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哪怕是你這個常在和我這個答應,人家也敢罵。”
不罵才不正常呢,想想柳官女子的遭遇,再想想喜答應和她的行動,張百年心裡現在還發虛呢,也就是喜答應這種人才會理直氣壯地繼續給人家潑髒水。
喜答應的嘴和現代的機關槍有一拼,嗓子也抗造得很,說一上午話都不累。
喜答應在張百年屋裡一坐就是小半天,直賴到吃點心午歇前。
張百年看着喜答應一塊一塊夾着她的份例裡的點心,挺心疼的,給這種人吃,吃半口她都不樂意。
喜答應的臉皮可厚,占便宜的事情她沒夠,喜答應盤算着,分吃了姓張的一盤子點心,她不就省出了兩盤子點心,這便宜真是劃算得緊。
喜答應知道張百年是個面皮薄的,她打定主意明兒個還來,反正張百年也不好意思直接趕她走,她惡心惡心張百年,心裡也快活。
張百年送走惡客,呼出一大口濁氣,趕緊回卧房躺着。
雙樂跪坐在腳踏上給自家小主捏肩揉背,雙福也争着表現,在床尾給小主捏腳。
被人伺候着,自然是舒服,張百年坐了半天的疲乏消了大半。
她對雙樂和雙福的隐隐争鋒裝作不知道,打算靜觀其變,現在要緊的是應付喜答應這人。
喜答應這種人,就是個不治病的狗皮膏藥,又賴又纏,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對付。
原主在時,喜答應也偶爾會這樣做,要是有貴妃坐鎮,她也不敢太過,要是貴妃像現在這樣不在,她就經常跑過來借着聊天的名義來占吃食上的便宜。
原主覺得在宮裡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沒有想辦法對付喜答應。張百年卻沒有這樣的好忍性,真是被煩得夠嗆,心裡的火太多了,不能再忍,要不然她會瘋掉的。
張百年打定主意,明天必要想個辦法,擺脫喜答應的歪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