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給我一杯溫水就好了。”
不想起來也要起,這都是有宮規約束的,隻要沒有生病,妃嫔就不能賴床,否則是要受訓斥的。
這又不是家裡,張百年沒有任性的權利。
一樣的日子過得多了,總會讓人不自在,張百年更是如此,她生性就不愛受拘束,更受不了單調枯燥,要不是她珍愛生命又是個樂觀主義者,這種日子真容易讓人放棄希望。
張百年努力想些有趣的事情,她想到昨天遇到的陳貴人,她們約好了見面,這應當算作是一件新鮮事了。
用過敷衍的早膳,張百年和喜答應一起去翊坤宮,喜答應還是那個樣子,嘴上總不閑着,總想打聽張百年的事。
“昨晚上你們西次間倒挺熱鬧,來來回回的,都站着,也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
“能玩什麼,不過是在閑聊。”張百年最不喜歡後宮的這點,哪裡都有眼睛,幹點什麼都要有顧忌。
喜答應還有話說:“你睡得可挺早,晚上不用做繡活嘛,還是你都繡完了?”
張百年心裡在大罵這個多事鬼,天天窺視别人,可真煩。
“你屋裡的窗戶還好嗎?”張百年忍不住要刺一句:“你天天貼在窗戶上往外瞧,那窗戶上蹭得肯定都是你臉上的粉,時間長了多埋汰,可不是要換新的了。”
跟着出來的雙福趕緊捂住嘴巴,偷偷笑,但沒出聲。
喜答應不敢直接罵張百年,轉頭狠瞪雙福,指桑罵槐道:“張妹妹你也應該拿出小主的款兒來,好好管管你屋裡不懂事的宮女,什麼規矩!”
“上下尊卑的規矩,想必你們屋裡的宮女都懂得吧。”張百年都不正眼看喜答應,繼續往前走着,她慢悠悠地繼續說:“不過也應該不是你教出來的,畢竟你向來沒個體統。”
“我怎麼沒體統了,妹妹你這話還要講清楚,畢竟就連貴妃娘娘都說我的規矩好,怎麼到你嘴裡就成我沒體統了。”
張百年想,反正她是不可能像原主那樣忍着喜答應的,喜答應這種小人又是畏威不畏德的,隻要不讓她占便宜她就要使壞,索性直接說清楚才好。
“你在貴妃娘娘跟前僞裝得好,不敢叫我妹妹,可離了娘娘跟前,你就無視尊卑,管我叫妹妹了,這叫什麼體統。”
喜答應狡辯道:“這有什麼,憑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情分,我喚你一聲妹妹不是應當的嘛。”
張百年一本正經地說:“咱們進了宮,就要随宮裡的規矩,哪還能講什麼舊情。倘若你父母進了宮來見你,你還能和他們講什麼骨肉親情,給他們下跪問安嗎?肯定不能吧,因為你是皇上的妃嫔,要講上下尊卑,哪怕是親生父母見了你也要下跪。”
“我們都是皇上的妃嫔,皇上給了我們位份,我們就要照着應有的規矩行事,哪有喜答應這樣不顧皇命的人!”
喜答應氣得不行,可她又真是比姓張的低一個品階,本不應該這般放肆,她隻能壓住火,憋出來個笑,咬牙道:
“裕常在不想提舊情便不提了,又何必這般疾言厲色,莫不是真要去娴妃娘娘跟前告我一狀,趁着貴妃娘娘不在把我處置了。”
張百年看到喜答應難看的臉色,就覺得出氣,越發想惡心她一下:“喜答應可别惱,本常在也是看在舊情的面子上才想提點你的,你這幾天在翊坤宮時當着其他宮妃嫔的面叫我妹妹,可算是引起了不少風言風語,你也應該當心些,畢竟她們可不像我這般好性,也不會像我一樣念舊情。”
喜答應不再說話,張百年總算得了半路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