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湘兒快要徹底絕望時,天書按照固定時間出現了。
天書的出現讓這出鬧劇被迫暫停,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天書所吸引,經過前兩次天書顯現的内容。
目前大部分人都不再認可天罰這類說法,大多認為天書對他們并沒有什麼威脅。
相反,天書可能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機遇,比如上次關于琉璃的制作方面的知識。
大家都很好奇天書這次會放出什麼樣的内容。
但人群中唯一的例外就是顧霖。
天書一顯現,顧霖心頭就莫名湧上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
鑲嵌在天空的卷軸由暗轉明,一個頭戴黑色頭套,隻露出眼睛和嘴的奇怪黑衣人出現在其中。
這黑衣人手拿一個透明的琉璃杯,杯中裝着紅色的液體。
他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琉璃杯子,開口說道:“我是人販子,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事情是……”
他神秘一笑,繼續道:“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們,我們會在路邊挑選落單女子,假裝是她的家人,拉她回家。”
“隻需要随便找個借口,捉奸啦、不孝啦、不懂事離家出走啦。無所謂,反正隻要我們鬧一鬧哭一哭,再找個托兒在人群中起哄佐證,那些愚蠢的路人根本不會管别人的家事。”
“盡管我和那個女人根本不認識,當街拐賣就是這麼容易~”
說完黑衣人還舉起手中的杯子,敬了一下,喝一口紅色的液體。
黑衣人說的話不亞于是給大越投下了一顆巨型炸彈。
自古以來,拐賣人口都是讓人深惡痛絕的,大越人亦是如此。
裴光景登基後更是加重了拐賣罪的刑罰,由前朝延續的黥刑與劓刑改為了枭首,但仍是收效甚微。
在裴光景提出将淩遲之刑、車裂、絞刑加入拐賣罪刑罰中時,右相等人還以“太過殘暴、有傷天和”的理由極力反對。
瑞王裴光澤提出的“其子孫後代皆入奴籍”也毫不意外被文官們以“禍不及子孫”的借口駁回。
就是不知道右相若是得知,這次是自己的女兒差點被拐賣,還會不會這麼反對加重刑罰了。
右相是什麼反應還未可知,隻是适才還在圍觀“殘疾丈夫捉奸外室妻子”戲碼的群衆被激起了憤怒的情緒。
起初大家還隻是覺得那黑頭罩男子的話術莫名耳熟,一分鐘後有人乍然反應過來,原來剛剛那人是拍花子。
拐賣事件竟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還是在皇城腳下呢!
這群拍花子竟張狂至此?要說誰家還沒個兒女侄孫的,要是他們自家的孩子被這樣當街強搶,說實話沒有任何人相信,求助無門,那得絕望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兒,圍觀百姓都義憤填膺地圍住了察覺到情況不妙,微微佝偻着身形想要偷偷逃跑的顧霖。
“抓住他!”
“打死這個拍花子!”
“打死他!”
一時間,群情激憤,當然其中也不乏有理智之人,他們喊着報官,把顧霖抓着送去官府。
但大多數人都被情緒支配,沖上去按倒了顧霖,擠過去的對其拳打腳踢,擠不過去的就朝他扔小石塊。
霎那間,蘇湘兒那邊反而空了一小塊。
她還在抽泣着沒回過神來,隻得一邊打着嗝一邊驚魂未定地望着混亂的人群。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丫鬟翠喜飛奔上前來抱住蘇湘兒,手忙腳亂地查看着自家小姐是否有受傷。
“我,我,嗝!沒事,快找人去報官。”
蘇湘兒受到過大驚吓後開始止不住打嗝。
“小姐放心,來福方才發現不對立即就騎着馬去報官了,官府應該快到了。”
官府的人還沒到,不遠處,一輛華貴的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過來。
“前方因何喧嘩?青木,你去探查一番。”車内傳來低沉磁性的男聲。
“是!”
侍衛領命前去,一盞茶的功夫,青木回來禀報道:“王爺,前方有個拍花子當街使計搶人被天書戳穿了,現在正被百姓圍毆。”
“嗯,叫衙門那邊來收尾吧。”
瑞王泛白的手指尖抵在太陽穴,有氣無力地回道,他今日在朝堂上和那群老匹夫吵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