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在夜晚的空色中綻放絢爛的光彩。
沈望在街上買了一籃荼蘼花,潔白柔軟的花瓣生在青綠枝頭上,數朵荼蘼花安插在竹籃裡,沈望提着竹籃,面帶動物面具,和金國的百姓看不出差别,已然融入今夜的花街裡。
順着煙花的方向,沈望一路往江邊去,看見衆人走下河堤一同仰望天空的煙花,她見人群攘攘便沒有往下走去,隻是原地抱着花籃,仰望這場盛大的煙花,直至一道灼熱的目光看向她,惹得她不得不低頭,看向目光的來源。
目光交彙時,她原地愣住。
是謝忱。
此時一身玄色衣冠,一如在朝慶宮初見時的模樣。
隻是,那時候,她蹲在地上逗貓,他站在門檻台階上。
如今,他在河堤上,她站在河堤台階上的街道。
後脊一硬,那雙熱烈的目光讓沈望笃定謝忱肯定認出了自己。
謝忱透過面具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雙澄澈的眼睛,他明着暗着看過無數次。
看見她孤身一人抱着一籃花,懸着的心找到了歸根。
他想,也許此時,月兒隻想獨處。
他又何必打擾。
沈望正要邁出一個步伐,走向他。
爾頃,謝忱卻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咦?
這回沈望滿目疑惑。
看來,謝忱沒認出她。
這個時候,謝忱為何會出來。
她疑惑,心裡倒是有了答案。
一時之間,面具掩蓋了兩頰的紅顔。
兩刻鐘前。
自沈望離開客棧,時芙便把這個消息告知了沈珺。
沈珺得知這個事情,便主動找上了楊至霆。
楊至霆已一番洗漱,換了一套錦衣。
“我妹妹還在外面,想拜托明山君給我一個人把妹妹找回來,畢竟天色已黑,做哥哥的不放心。”
“你妹妹?”楊至霆看向這與沈望眉骨相似的沈珺,幾乎印證心中所想。
“我妹妹正是燕王身邊的書童,沈望。”
“有意思。”印證了心中所想,楊至霆對沈望越發感興趣,他低頭朝身邊的侍衛說了兩句,侍衛來請走沈珺。
自此,沈珺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看出來楊至霆對月兒有意思,不止是今天午飯一事,更因為時芙告知他,月兒某夜在船上帶了一條貴重的銀鞶回來。
銀鞶豈是一般人能有,沈珺一下便把銀鞶的主人瞄準了楊至霆。
今天琵琶蝦一事,倒是印證了心中所想。
今夜他特地把這個事情告訴給楊至霆,不過是順水推波,以楊至霆這人,不可能會不出來其中的意思。
至于妹妹月兒,如果能搭上楊至霆,那便是搭上了金國,畢竟,金國就是姓楊的。
沈珺要沈望安穩一生,更要她為自己所用。
楊至霆離開了客棧,帶着貼身下屬去花街上找沈望的身影。
忽然一陣敲鑼打鼓,在河堤看煙花的人們連忙奔去打鼓的地方,人潮擁擠,沈望目送謝忱離開有一會,卻對這幫人潮避而不及,被人流帶着走。
衆人跑到主街,圍着主街上的舞台,舞台四周是火炬,照亮這個舞台。
金國的人可喜愛這個節目了,逢年逛花街就等着這個節目。
大舅公提着鑼鼓在舞台上吼着嗓子,“往我大舅公這一站,連媒人費都省了。”
他這嗓音在這舞台一年一用,響徹幾條街。
沈望聽了大舅公的聲音,又看了兩眼舞台的布置,知曉原來是當場相親。
這金國的民風,可當真前所未見有意思極了。
大舅公按自己的眼緣在點舞台下帶着面具的男男女女。
“你,上來。”
“你,上來。”
....
沈望真意外,為何這大舅公的聲音一響,大家都興高采烈的聽話上台。
“你,上來。”大舅公拿着銅鼓指着沈望。
沈望看了看周圍。
“憋看了,就是你!”
有人配合着大舅公,推攘着沈望,大家自覺的給她騰出了地方上舞台。
沈望擺手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