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用的還是這個地方。”赫連瑤直接把墨魚當場劈開，從裡面取出一塊硬骨頭，“這個骨頭可以磨成粉，用以定驚，你現在就很應該用上。”

沈珺連退兩步，就怕赫連瑤又有什麼幺蛾子。

彼時，船侍從船尾走出，手裡捧着一盤新鮮的牡蛎。

跟着船侍身後走出來的，還有楊至霆。

他看見沈望此時乖乖站在衆人裡，一身純色薄襖，頭戴圍帽，如同穿了一身蓑衣，站在海風中，惹他憐愛。。

——第一，你和沈珺根本就不是兄妹，隻是人有相似。

——第二，謝忱強迫你留在他身邊

——第三，你們心意相通，但你們的大王不同意，于是有了這個招數

想起昨夜他逼問着沈望與謝忱的每一種可能，方才楚如峥的話還在眼前。

思及此，他勾起唇角，直視沈望，目光有那麼一絲自以為是的把握，用着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第四，前朝俘虜。”

唯一認識的幽朝來的女子，可真夠有意思。

他走上前，奪過了船侍手中的盤子，最先遞給了沈望，“這是我國的一大海寶，牡蛎。”他用下巴指了指最近沈望的那一隻牡蛎，肥美飽滿，牡蛎殼兜着汁水，“直接生吞即可。”

這種場面讓衆人錯愕，作為金國王戚，沈望沒辦法推脫，及時看了謝忱一眼，謝忱正要出手，沈珺替他擋住了。

沈珺連忙拿起了楊至霆指定給沈望的牡蛎，笑呵呵提醒道，“明山君，她是一名書童，無福消受，我看這牡蛎很新鮮，先為燕王試試味道。”

一口豪吞，沈珺連味道都忘了品，隻為平息這暗中湧動的氣氛。

赫連瑤也聞出火藥味，靈機一動，找到了平息的出口，看向沈珺打趣道，“這牡蛎可壯.陽補.腎，對人好得很，尤其是男子。”

這話糙，金國的人習以為常，沈珺耳朵都紅上天了。

大家分了新鮮的牡蛎，草草吃了了事。

謝忱看向赫連鋒，“東海可允許百姓捕撈。”

“東海獨屬于大王，百姓捕撈會面臨誅九族。”

這麼狠......衆人吸了一口氣。

赫連鋒解釋道，“大王宮受這片海洋庇護，東海是靈海，大王有令，海裡的生靈不容百姓消損，宮外你們能吃到的海鮮，全是在北海捕撈。”

沈望内心冷笑，楊業不允許百姓踏入東海，自己卻獨享東海。

東海淩于百姓之上，大王淩于東海之上。

“不知你口中的“我們在北海捕撈”指的是？”沈珺想揭出這層疑惑。

“回沈官，是這樣的，大海饋贈給我們的海鮮并不是無限的，我們不能放任百姓出海捕撈，否則竭澤而漁，因此，我們在民間設了王宮市場，捕撈由王宮掌握，商人們在我們市場買走海鮮，再散量賣給百姓。”

赫連鋒見一衆人沉默，問，“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我倒是舉張允許百姓捕撈，金國臨海，海洋的物産豐富，百姓們隻靠在最後買賣的這個事情上有參與，這隻會白白浪費了海洋的物産，自古工技出入百姓中，給了百姓機會，屆時繁育、捕撈上都會大有成就。”

謝忱話音剛落，沈珺心中升起極大的認可，他說道，“幽朝曾将冶銅專有官府掌控，放開以後，百姓的冶銅術百花齊放，銅的耗費是有限的，而民以食為天，海鮮的耗費則源源不斷，本人以為，更應把捕撈權放任給百姓，如此，金國的商稅所得，也可翻一番。”

赫連鋒被這通解釋，恍然大悟，“果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不知燕王的書童有何看法？”赫連鋒集廣思議。

“若放開百姓捕撈，海鮮則多如牛毛，價格大降，挫傷百姓，至于解決方法，則在于找到可耗解大量海鮮的地方，幽朝，是個好銷賣的地方。”

赫連鋒着急道，“海鮮海鮮，隻有新鮮才好吃，一頭半月，早就......”

一時之間，他回過神來，大誇沈望，“沈姑娘果然有招，海鮮可作為幹貨銷去幽朝。”

“不僅如此，如此一來，檀湖的船業便可繁榮盛開。”

...

這一趟出海，一行人的關系走近。

黃昏前，大王号并沒有原路返回，而是靠近了一座海島。

這座海島，一步一路都是精心的石頭建造之景。

今晚，他們将逗留在這裡。

沈珺看見妹妹下船，正要叮囑兩句，拍了拍她的背影。

赫連瑤回眸，問，“怎麼了？”

“沒....什麼。”沈珺啞口無言，總不能說因為穿着同一件薄襖而認錯了人。

“莫名其妙。”赫連瑤岔了他一嘴，獨自走在小徑上，心情卻是大好的，嘴角翹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