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數壽嘴裡叼着一根草,正在翻着萬機,嘴裡還不停嘀咕。
“說什麼受欺負了,還有人欺負你麼,确定不是你欺負别人嗎?”
陳數壽酷愛練劍,他找了幾段成英軒對于練劍的心得分享,又找了幾本成英軒推薦的書。
還是練劍有意思,他不喜歡禦獸,拜乾元劍宗就是為了學劍,他的夢想就是有朝一天能成為無極劍宗上一任宗主連雲天那樣的劍修天才。
一劍指蒼穹,破海天無際,那是何等的暢快淋漓。
但是奈何他禦獸有天分,所以被鬼無牙選中,鬼無牙也不正經教他修行,同門師兄師姐日日奴役差遣他幹活,幹的還是一些雜活。
今天同月又叫他來幫忙抓人,說在外面被人針對了。
在開什麼玩笑,能有人針對得了她?
當然,小陳師弟也隻敢心裡腹诽,說是不敢說的,隻能一邊生悶氣一邊幫她守關。
不過據說連喬他們在山裡面,不可能穿過山裡面那麼多人的眼線直接到山腳下的,他來這裡也隻是湊個人頭,糊弄糊弄任務罷了。
才翻了兩頁,一股妖風刮來,山腳和密林都都起一片淡淡的霧氣。
一雙腳落在面前,緊接着一個人映入眼簾。
陳數壽掀起眼皮,心裡咯噔一下,啊,連喬!
後面是……遲星垂?!
不是說桐花嶺裡面每個路口都有人把守麼,怎麼其他人都發來消息,人就這麼直接到山腳了?
要是他再打個盹,豈不是他們馬上就要出了桐花嶺?
連喬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桐花嶺上山下山有三個出口,這裡路途險要,易守難攻,且把關的師弟年紀小資曆淺,打起來也最方便。
她剛要動手,陳數壽忽然望天,“這天要下雨了?”
嗯?
陳數壽望完天又望地,最後又望向遠處。
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還不快走?
連喬一拱手,表示感謝,眼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陳數壽:不客氣,應該的。
連喬招招手,後面的敖周立刻跟上,身形一閃,消失在空中。
陳數壽又擦了擦額頭,吐出一口氣,随後又翻出無極劍宗出的《劍修速成指南》,靠坐在一個避風的巨石後面,津津有味看起來。
哎,可惜了,當年沒有拜入無極劍宗。
自連雲天和幾個劍修大能逝世後,無極劍宗就一蹶不振,不過即使不振,無極劍宗這些年也一直以修劍為首要任務,清苦研習,一心入劍道。
不像乾元劍宗,說是劍宗,實則百家齊放,真正苦心修劍的,也隻有虞南子和成英軒師父饒同焱這兩位。
陳數壽把手臂枕在頭下,将嘴裡的草“呸”一聲吐掉,眼珠子咕噜噜地轉,起身偷偷将連喬他們留下的腳印和蹤迹清理了,這才放心地重新躺好,繼續看自己的閑書。
*
遠處山脈連着山脈,山峰擁着山峰,晚間前天氣降溫,下了一場雪,遠景山頂鋪了一層白色的被子,又像是一層白糖。
面前的燒酒“咕噜噜”翻滾,冒着熱氣。連喬将燒酒壺拎起,給自己滿上,遲星垂不飲酒,他說他喝茶,連喬也就不管他,自己小酌怡情。
這是山腳下一家小客棧,條件一般,風雪大,四面漏風,好在酒水很好,入口綿柔甘醇,回味無窮,連喬喝了兩口酒,又往自己嘴裡丢幾顆花生米,“嘚吧嘚”嚼了。
喝完一壺後就感覺天旋地轉。
原主的酒量也太差了,連喬十分無奈,喝完面前的燒酒後,又換成和遲星垂一樣的茶盞,伸過去,讓遲星垂給自己一杯。
遲星垂擡眸,雖然看上去不情願,但還是替她滿上。
将連喬的茶水推給他,壺裡的茶水已經見底了。
遲星垂非常講究,這茶是他自己帶的,連茶壺和茶杯都是專用,如果不是用自己的,甯願不喝。
茶杯是白瓷琺琅釉,精緻小巧,倒上剔透的谷雨前千峰毛尖,連熱氣都暈着一股茶香。
連喬伸手,捏起一塊山楂糕,“哎,師兄,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