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手鍊騰空而起,召喚了一個小小的傳送陣。
季純從中取了一口大鐵鍋,哐當一下,手滑摔到地上,又吭哧吭哧地架起簡易爐竈,燃起烈火。
泰逢一瞧就知道是要起鍋燒水,吭哧吭哧地取水灌水,靜待水開。
那些黃色的貝殼各個都有巴掌大,一張一合。
季純雙腿打叉盤坐在石頭上,狠狠刷洗貝殼沾染的泥沙,完事後又剪去腮,加鹽水浸泡。
另一側,泰逢趁着季純睡着時早已抓到了一隻山雞,這會已然拔毛剖腹,清洗幹淨了。
他得了季純的應,大刀劈落,将雞剁成無數小塊,手法利落,一看就知道吃了無數隻雞。
季純說,若要去除腥味,下鍋焯水是一個頂好的辦法。
這些日子泰逢觀摩季純做飯,也習得了部分基礎的烹饪方式,最起碼的煮食物還是會的。
巧的是鍋内沸騰,水泡咕嘟,泰逢眼疾手快倒入全部雞塊,有模有樣地轉着圈兒,尾巴也在随着圈的方向旋轉。
季純看得好笑,不免笑出聲來,轉身又去準備配料。
再度起鍋,鍋熱下油,加入香料蔥姜爆炒,後倒入焯過水的雞塊和鮮蘑菇,再添事先準備好的調料,煸炒上色,直到聞到微微焦香,就可加大量清水炖煮了。
那貝殼也已吐沙完畢,同樣下鍋,僅需加少量清水,悶煮幾分鐘便可見貝殼大張,露出柔軟貝肉。
季純留了部分熬煮剩下的湯水,起鍋爆炒小料,加了香辣醬和豆瓣醬增香,緊接着調味,倒入貝殼快火爆炒,最後淋上奶白色湯水,鮮香無比。
今日主食便吃些馍馍吧,她購買了些花卷兒和饅頭,席子一鋪,碗筷一擺,借着最後的晚霞餘晖和火光,享受晚宴。
山海經世界的食材也煞是鮮美,雞肉鮮嫩緊實,貝肉爽口嫩滑,極其下飯。
泰逢沒吃過辣味的食物,還道是被燙着舌頭了,哈氣連連。
季純指指一側的辣椒醬:“這是辣椒,現在的感受是辣味,越吃越爽,從上爽到下!”
可她的話一點都沒被聽進去,泰逢生啃了半個饅頭才終于止住辣味,還偏不信邪地繼續吃着扇貝,嗷嗷叫喚。
季純忍俊不禁,買來一大盒冰鎮牛奶,示意泰逢飲下。
“吾輩感覺吾輩的嘴腫了!”
“正常現象,多吃點就好了。”季純面不改色地一連吃完三個貝肉,連連點頭,“就是這個味兒!”
有了這次的新奇體驗,泰逢覺着自己便是除了季純的吃辣第一人了,在此後幾日向着無數客人炫耀,特别是熏池。
這天熏池又帶着食材來了,這人總是變着樣點單,嗜甜,非要把客棧内的所有甜品都嘗個夠。
“季純妹妹,今日菜單可有上新?”
“有的,今日燒仙草特價,還有各類雪糕任君特選。”季純大手一揮,亮出菜單,“燒仙草可選鮮奶或椰汁口味。店主誠推香草和巧克力口味的,另有一衆水果夾心,若您想樸素解個暑,原味亦是不錯。”
得過點單後,季純步入後廚内,取了事先烹煮過的珍珠、仙草、西米等各種小料墊于杯底,再倒入調過甜度的鮮奶,加上冰塊。
與此同時,泰逢得意洋洋地哼着:“吾輩可是吃辣第一人,小小熏池肯定沒吃過這東西!”
熏池疑惑:“什麼是辣?”
“就是……嘴巴吃完痛,還會流鼻子,第二天屁股也會痛,但是很爽!”
熏池以一種極其詭異的眼神打量泰逢,默默地後撤了數寸。
廚房内,季純束起了個小辮,看着飒爽又利落。
她将一份大杯燒仙草和兩根雪糕遞出後,擦了擦順着額角流入眼内的汗,隻覺這天氣悶熱惱人的很,若是能下一場雨就好了。
到底是老天作美,院外稀稀拉拉的傳來了落雨聲,勢頭加劇。
雨水與泥土的氣息交融纏綿,令人癡醉。季純不由得坐了下來,撐着臉望向窗外。
新長的桂花被砸得滿地都是,鋪了一地鵝黃,紛紛揚揚,終歸故土。
季純忽而有些倦了,她眼皮耷拉,唇齒微張,迷迷糊糊間還聽得院外飛鳥掠過,喃喃着“下雨了快回家”之類的話。
“季純妹妹?妹妹,來客人了。”
季純恍惚着擡了眸,隻見窗外有一貓頭鷹往内窺着,最後目光聚焦在熏池剛喝完的燒仙草上。
“來客人了!剛剛的聲音不是夢啊。”季純晃晃腦袋,清醒了不少,“方才怠慢了,這位貴客想吃些什麼?”
【提示:“有鳥焉,其狀如鴞,而一足彘尾,其名曰跂踵,見則其國大疫。《山海經·中山經》”】
跂踵單腳獨立,其上有一道極深的傷痕,身後豬尾不見蹤影,但就是如此,它也神采奕奕,兇狠異常。
“跂踵?長得好像貓頭鷹啊。”季純起了身,“這位貴客想點些什麼呢?素食肉食小吃飲品我店應有盡有。”
“我想住店,貴店能否提供我族百隻跂踵的房間?”跂踵目光狠辣,眼底卻又藏匿一絲細膩。
季純再看去,窗外藍天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跂踵大軍占據,灰暗無光,泰逢則盤坐屋檐,正對跂踵,滿面威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