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鮮血抹上【打工人的賣身契】,熟悉的磁場爆開,四周的景物開始築建。
“你!”齊歸難以置信的看着那位曾經的前輩,憨厚的臉上不再是和善的笑意。
“林深,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曲同塵擋在所有人前面,眼神沉痛的看着他。
林深看着手上的【打工人的賣身契】,順手又拿出另一張,一樣的抹上鮮血。
“是啊,為什麼?”林深的眉目陷入陰影,整個人都被牆角的陰影遮蓋起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身為曙光的成員,救了那麼多人,卻救不了我自己的親人,你們說為什麼啊?”
林深語氣平靜而溫和,可在那平靜下面,卻帶着瘋狂。
“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我一生未曾做過壞事,卻連我的家人也留不住?”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回答。
曲同塵腦海裡是自己哥哥那天強打精神,眼神裡卻流露出的疲倦和悲傷。
在他們小隊出任務的那天,林深的小區有怪談出現,整個小區全部遇難。
那一天由于出任務,林深挂斷了家裡人打來的電話,他以為那不過和往常一樣,問詢他何時回去吃頓飯的電話。
等知道的時候,整個小區連帶着怪談,什麼都沒有了。
林深不止一次喝醉的時候和曲和光表達過自己的懊悔,那天如果接了電話,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隻是這世上的事情并沒有如果。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河流在衆人腳下展開,兩個怪談疊加的磁場,再加上逆流而上的河流。
“是【時之河流】,他要回到過去。”沈鸢柊看着熟悉的河流,眼神越發悲憫。
“所以這就是你不惜葬送你親手帶出來的隊員,背叛曙光的理由嗎?”曲同塵看着臉上帶着癫狂的興奮的林深。
“同塵,你哥哥常和我說起你,隻是沒想到,我們再見居然會是這樣。”林深看着曲同塵。
“我覺得你應該能理解我啊,不管是你哥哥還是我,我們為曙光,為這個世界付出這麼多,卻依舊一無所有。”
“同塵,等我救回我的家裡人,咱們想辦法一起回到那天,救下隊長,好不好?”
聽到最後一句,曲同塵死死盯着林深:“你知道我哥哥出事那天的事情?”
就在此時,本該獻祭成功的【時之河流】在林深面前停下,不再流淌。
本該高興的林深傻傻的看着停止的河流,甚至用手去拍動那并不存在實體的河流:“動起來啊,你為什麼不動?”
“動啊!我不是給你祭品了嗎?”
“是不夠嗎?不夠我再去抓!”
林深像是想到什麼,猛地展開磁場沖着沈鸢柊幾人襲來。
“把你們的命借給我用一用好不好?”還是溫和的語氣,整個人卻陷入癫狂,毫無章法的攻擊起來。
“林深,停手吧,你作為曙光的前輩,沒有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嗎?”
“幻象?”林深看着眼前的一切:“怎麼可能是幻象呢?這明明是河流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話嗎!”
雖然嘴上這麼喊着,林深手上的動作卻慢慢停了下來:“呵,幻象,不可能,你們騙不了我。”
“一定是祭品還不夠,還有我自己,對啊還有我自己。”
漫天的血花飛濺,溫熱的液體灑落在沈鸢柊和其他人身上和頭上。
林深用自己的手,摳破了頸邊的大動脈,重重的砸落在沈鸢柊以幻象制造出的【時之河流】之中。
那雙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還帶着微笑:“囡囡、阿元、媽,你看他們騙我,你看,這不是就見到了麼?”
林深的氣息逐漸微弱下去,曲同塵沖上前死死揪着林深的衣領:“你說,我哥哥當年怎麼了?你說啊!”
“咯...咯...對不起...槐樹...秘密......”林深臉上帶着笑意,聲音卻一點一點點的小下去。
那雙癫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東邊,直到失去光芒。
林深死了。
曲同塵還是揪着林深的衣領:“你說清楚,我哥在哪,當年到底有什麼!你說啊!”
沈鸢柊按住曲同塵的手臂:“曲隊,你冷靜一點,林深已經死了。”
“他還沒告訴我我哥的下落,他怎麼能死,林深,你說話啊!”
曲同塵眼眶微微發紅,臉色卻慘白一片,沈鸢柊咬咬嘴唇,從後背抱住曲同塵:“一定還有别的辦法的,你先放開林深。”
把曲同塵的手從林深的衣領上扯下來,沈鸢柊拉着那雙染着鮮血的手。
“槐樹村,咱們去槐樹村,那裡一定有線索的。”
沈鸢柊的眼神萬分認真,曲同塵像個孩子一樣,喃喃的重複一遍:“槐樹村?”
“是,槐樹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