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的提醒加上眼前看起來就很破敗的村莊,怎麼看都很像自己曾經看過的恐怖片啊。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蒼老的聲音像是來自于幽冥,空洞而沙啞,如同内部已經腐朽的樹木,被風刮過的聲音。
沈鸢柊自覺自己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此刻卻依然後背發涼。
好在自己不是一個人,扭過頭去,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的老人家站在沈鸢柊他們身後。
老太太的臉上如同樹皮一樣滿是皺紋,看起來年紀不輕,身上卻背着遠超過身體大小的筐子。
想起從林深那裡搜到的日記,想起這裡的風俗,沈鸢柊挽上曲同塵的手臂:“我們按照父母給的地址,來看望姨母。”
“姨母?”老太太懷疑的看着兩人,眼神充滿戒備。
“你姨母是誰?”老人家的口音帶着濃厚的方言語調,聽起來十分困難。
好在來之前兩人找了一位語言方面異能的同事,熬夜惡補了一番,算不上精通,理解簡單的方言倒是不成問題。
“我姨母姓劉,單名一個芳字。”
聽到劉芳的名字,老太太臉色微微緩和:“看完了今天就走,我們這裡不歡迎外鄉人。”
說罷,老太太背着那個看起來就十分沉重的筐子,向着村内走去。
沈鸢柊和曲同塵也維持着之前那副親昵的樣子,向着村裡走去,俨然是一對剛結婚的新婚夫妻的樣子。
被沈鸢柊拉着的那隻手臂肌肉緊繃,手臂的主人眼神飄忽,說什麼也不肯看沈鸢柊。
隻是那發紅的耳尖卻怎麼也不肯消退,紅的像是白玉上點上的朱砂。
剛剛進村,沈鸢柊就發現村裡的情況,和村外那副破敗的樣子截然不同。
村裡的房子整整齊齊,隻是......
沈鸢柊看着家家戶戶前都挂着一紅一白的的布條,張貼在門前的對聯也是一副黑底白字,另一幅白底黑字。
怎麼看屬于死人的挽聯貼在活人門口,還有那一紅一白的裝飾,看起來怎麼想也不合常理。
等到了那位所謂的劉芳姨母門前,還是一模一樣的打扮方式。
劉芳是個頗為時尚的中年女性,隻淡淡的瞅了二人一眼:“是林深叫你們來的吧?”
沈鸢柊點頭,劉芳一臉的難看:“算了算了,那林深呢,他這次怎麼沒有自己來,我還說把那件東西給他。”
“他那東西已經放了好久,你們等村裡的祭祀完成後再給你們那個東西。”
“還有啊,這幾天晚上不要出門,要是看到什麼,不要一驚一炸的樣子。”
時間倒也還早,沈鸢柊和曲同塵等一等也沒有關系,至于那場所謂的祭祀,劉芳并沒有多說什麼。
當晚看着隻有一間可以休息的屋子,沈鸢柊和曲同塵刷刷傻了眼,那不算大的房間内隻有一張床。
所以這讓人怎麼睡?
還沒等沈鸢柊糾結出問題的解決辦法,曲同塵已經拿着一床被褥撲在地下:“早點洗漱休息,明天還有祭祀儀式呢。”
躺在溫暖的額床上,沈鸢柊偷偷瞄了一眼已經睡着的曲同塵,這幾天下來,不止自己類,曲同塵那晚也沒休息好吧。
第二天一早,沈鸢柊就聽到窗外傳來叮呤咣啷的聲音,村裡的所有人都滿忙碌着祭祀這件事情。
就連曲同塵和沈鸢柊的房内,也被放上紅色的衣服。
“這衣服的到底是幹什麼的?”沈鸢柊抖抖手上的衣服料子:“這還是不錯的布料,诶......?”
“怎麼還有一朵紙紮的白花和麻布布條,怎麼會有人穿着紅衣服過葬禮,也不會在喜事的時候一身白。”
但是林深留下的日記裡嗎,可以确定這裡留下了些東西,東西沒拿到之前,哪怕這裡再奇怪,也不能離開。
抱怨歸抱怨,沈鸢柊和曲同塵穿上那些不合群的衣衫,就在猶豫怎麼佩戴白花的時候,劉芳急急忙忙的闖進來。
“大爺們,趕緊吧,等你們磨蹭完,黃花菜都要涼了。”劉芳急急忙忙的催促着。
那是村裡最大的一套房,四水歸堂的格局,站在那裡的每一個人,都穿着紅色的衣衫,胸口别着小白花。
堂内的布置也是半紅半白,最前面的牆上,居然同時寫着囍和喪兩個字,就連擺放着的兩個椅子上,都是半紅半白。
按照民俗來講,不管是紅事還是還是白事,都被稱之為煞,按照道理是不可以碰撞的,碰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是這裡,居然會把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看着花圈和慘白的臉頰上畫着滲人的五官的紙人,再搭配上另一側十分喜慶的紅色,沈鸢柊隻覺得腳底闆發涼。
大堂内的村民倒是喜氣洋洋的,三五湊成一團的聊着天。
“哎呦,吳家老太太怎麼回事?”
“這不見天的幹活,證明自己還能幹嘛。”
“她應該有八十了吧,連她兒女都主動找上村長,說要舉行那個儀式。”
“是呀是呀,她孫子到現在都沒和李家那姑娘辦婚禮,不就是因為這個......”
“别說了别說了,那老太太進來了。”
在沈鸢柊他們昨天遇到的吳老太太走進來的一瞬間,大堂内的讨論聲音一瞬間停止下來,整個大堂内鴉雀無聲。
“好了好了,儀式即将開始,都站好。”站在最前面的村長發了話,大家分站在兩邊,給中間騰出來一條路。
伴随着唢呐喜慶的聲響,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同樣是紅衣配白花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