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倒是始終保持着那張微笑的臉,态度良好的額看着母子二人。
見沒人給自己幫腔,但是也沒有人給列車員說話,母親壯着膽子一把推到列車員售賣的推車。
“你、你得賠償,你要是不賠償,俺就、我就和你們領導投訴你!而且還要上法院告你!”
“好啊,您需要怎樣的額賠償呢?”
哪怕那位如何過分,列車員倒是好态度,像一塊任人揉搓的面團,看不到一絲發火的苗頭。
“俺要五萬,不五十萬!”女人洪亮的嗓音回蕩在列車上空,坐在沈鸢柊身側的蘇雲暖身體微動。
還沒等蘇雲暖打抱不平,沈鸢柊就挽上蘇雲暖的胳膊,死死拉着不讓蘇雲暖起身。
對面的齊歸沖着沈鸢柊幾不可查的點點頭,展羽也悄悄比了個鼓勵的手勢。
隔着幾排座位的母子二人,在列車員的一再妥協下,要價越來越不合理,甚至那孩子對列車員動起了手。
其他看着列車員的态度,眼神裡都帶着些意味不明的光彩。
蘇雲暖對于沈鸢柊攔住自己的行為十分不理解:“有人被欺負了,你們都沒看到嗎?”
沈鸢柊小聲的解釋:“你還記得之前廣播裡的通知嗎?”
“我不管什麼通知不通知的,我隻知道,現在有人被欺負呀,你放開我。”
蘇雲暖掙紮之下,沈鸢柊的手上被指甲劃出一道血痕,蘇雲暖愣住,沈鸢柊向下拉了拉袖子,擋住傷痕。
面對曲同塵投來關切的眼神,沈鸢柊下意識的避開曲同塵的眼神。
不小心抓傷沈鸢柊,蘇雲暖帶着不好意思,态度也軟了下來。
沈鸢柊再次看着蘇雲暖,認真的講:“你還記得之前廣播裡的通知嗎?”
蘇雲暖不理解:“不是說,要按照車票上的号碼,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嗎?但是我們沒有做錯啊。”
“那如果你現在離開屬于自己的座位呢?”
蘇雲暖也不傻,沈鸢柊這麼一說,馬上明白過來:“你是說,這有可能是陷阱?”
所以曙光的其他人才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動不動,這根本不是蘇雲暖以為的冷血無情,倒是蘇雲暖顯得格外稚嫩。
“對不起,阿鸢。”
在母子的這番鬧劇中,那孩子終于離開了屬于自己的座位,列車員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擴大。
下一秒,那孩子的頭顱,就像是一隻小西瓜,咕噜噜的滾到地上。
那母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孩子的鮮血灑在自己臉上。
剛剛收到錢的喜悅還沒有消散,搭配着此刻不知道是驚恐還是悲傷的表情,顯得十分滑稽。
周圍的人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态度,直到那位母親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孩子已經沒了。
她躬身抱起男孩的身體,緊接着在男孩的屁股上狠狠地拍打起來。
“讓你不聽話,喝什麼可樂,現在肚子疼了吧,看你以後還聽不聽媽媽的話。”
那母親抱着孩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着孩子的身體,嘴裡哼着哄睡的歌謠。
列車員不緊不慢的把那孩子的頭顱撿到車上,繼續推着車向前走。
蘇雲暖瞪大着雙眼,眼淚大顆大顆的順着眼角滑落:“這也太殘忍了。”
沈鸢柊沒有說話,而是在大腦中回憶那個母親和列車員要的賠償。
那個賠償的金額,剛好是法律上殺死一個人的會賠的錢數,那個男孩的死,是一開始就談好的價格。
列車員的小車繼續不緊不慢的向前走着:“瓜子飲料小零食,十塊十塊,通通十塊!”
這種時候,自然沒有人會再去要零食,大家沉默的坐在屬于自己的座位上,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
整個車廂,就仿佛搭載着一車早已經死去的屍體,鴉雀無聲。
等小推車行駛到蘇雲暖和沈鸢柊坐着的這排的時候,蘇雲暖突然發聲:“你站住!”
隔壁的言昕和姜語笑驚詫的看着猛地站起來的蘇雲暖,擔憂又緊張。
“您需要什麼呢?”列車員笑眯眯的看着蘇雲暖,一點也不為蘇雲暖不友善的語氣生氣。
“我、我要......”蘇雲暖看着小推車犯難,一時的熱血沖頭之後,反而内心不安起來。
“是我要一瓶可樂。”沈鸢柊幫着蘇雲暖回答,同樣笑眯眯的看着列車員。
“您确定嗎?”
“當然。”
“列車概不接受賒賬,錢款需要當面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