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鏡聽”之術的繼承者,在和沈鸢柊說完那句話之後,就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去,仿佛隻是詢問了一下今天天氣如何,中午吃了什麼飯,這樣的輕松話題。
隻是沈鸢柊的心情,此刻實在輕松不起來。
自己的事情,不管怎樣都一定要完成,但是聽到這樣的預言,沈鸢柊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白袍侍女自然也看出了沈鸢柊的低落,哪怕沈鸢柊臉上依舊帶着得體的笑容,頗有種微笑笑到死的感覺。
“其實…我……”白袍侍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樣安慰沈鸢柊。
“鏡聽”一族少做出不祥的占蔔預言,尤其是對于外來的客人,大部分預言都是好的。
所以這次白袍侍女聽到關于沈鸢柊不好的預言,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安慰。
最後也隻能把沈鸢柊送回休息的地方,讓沈鸢柊自己一個人平靜一下心情。
躺在柔軟的床上,沈鸢柊緊緊地捏着胸口的吊墜,之前“鏡聽”之術占蔔者的話,反複在腦海回蕩。
好不容易強迫自己進入夢鄉,夢裡卻依舊是那些悲傷的,毫無頭緒的,光怪陸離的夢境。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沈鸢柊的眼皮上,滿頭大汗的沈鸢柊終于睜開雙眼。
眼角幹涸的淚漬,像是地上的沙礫一樣,硌得人發疼。
擰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潑在臉上,稍微清醒些許的沈鸢柊,擡眼看向鏡中的自己。
沒有光彩的右眼,像是感情幹枯的井水,空蕩蕩看着吓人。
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那些傷口像是怪物一樣,随時可以把真實的沈鸢柊吞沒。
一捧水,又一捧水……
直到鏡子變得模糊不清,看不清楚鏡中人的模樣,沈鸢柊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洗漱間,再度一頭紮回床上。
柔軟的被子仿佛給予了沈鸢柊力量,沈鸢柊把自己埋進被子裡,黑暗,沒有一點點的光。
自己不可能回不去了,是嗎?
你一定可以回去的。
但是……
沒有但是。
如果……?
沒有如果。
如果是最壞的結果呢?
沈鸢柊的内心的一問一答終于截止,躲在被子裡的沈鸢柊将身邊的被子緊了緊,把自己包圍的越發嚴實。
嚴實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窒息,肺部像有一隻大手死死的攥着,眼睛幾乎要凸出去,在自己憋死自己的前一秒,沈鸢柊面色蒼白的從被子中爬出來。
窗外的陽光是那樣的燦爛,四周的花草樹木都在努力的活下去。
“阿鸢,活下去!”
女人美麗的面龐縱使帶着安慰的笑,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的流出,砸的沈鸢柊心的心裡都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深淵。
可是媽媽,你知道嗎?
有時候活着真的很難,阿鸢很辛苦。
拿出面具貼在臉上,把衣服換好,頭發梳理整齊,沈鸢柊走下樓梯,前往了昨天吃飯的地方。
那裡的人依舊帶着禮貌的笑容,沈鸢柊今天在沒人陪同的情況下,卻依舊選擇了面。
小心翼翼,兢兢業業的吃完一碗面,之前的負面情緒莫名的再次被壓制回去,沈鸢柊也不由得覺得自己的狀态十分良好。
連帶看着那碗口味不如何的面,心情也十分輕松。
當然,這輕松在沈鸢柊遇到一對小情侶的時候再度蕩然無存。
一名頭發染的像是十二三歲的非主流的男人突然擋在沈鸢柊的面前:“阿鸢?!”
“你認識我?”
沈鸢柊陌生的眼神灼痛了男人,男人硬生生的撐着笑容,回頭看向另一名看起來一副好好學生模樣的女生。
女生同樣難以置信的望向沈鸢柊:“阿鸢,你不認識我們了?”
“我應該認識你們?”
沈鸢柊下意識的去翻找記憶,但是是很可惜,這幾個人隐隐約約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大概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吧。
沈鸢柊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轉身離開,是那兩個人像門神一樣,擋在她面前,有一種她想不起來,今天這事就别想要離開這裡的感覺。
烏托邦的太陽今天十分不錯,這會兒已經曬得沈鸢柊有些頭昏腦脹,但是眼前的兩人沒有絲毫要讓開路的意思,縱使沈鸢柊覺得自己脾氣如何好,現在也多少有些不滿。
莫名其妙的就在大街上認親,這種情況實在是匪夷所思,而且他們沒有看過手冊上的規則嗎?
沈鸢柊還沒來得及多腹诽兩句,就和那兩人因為觸犯規則一起被傳送進監獄。
眼前熟悉的鐵欄杆,非常适合來一首《鐵窗淚》。
握着欄杆,沈鸢柊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有病,幹嘛非要出來吃飯?
這回可好,遇上兩個神經病,還一起觸犯了規則。
還沒等沈鸢柊發火,沈鸢柊就聽到兩人中的那個初中女生沖着紅發男生發火。
“你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