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不覺得這樣很窒息嗎?!”
“ 你們不認為這種打着愛的名義和旗号卻要控制你一切的行為,讓人窒息嗎?”
“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你的行為,你的語言,你的一切,一切都要聽從他的,如果你不願意,那麼你就是辜負了他的愛,你就是不聽話的孩子……”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愛,可是這樣的愛讓我覺得恐懼,害怕……”
“我是個人啊,我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思想會動的人啊,會有自己的喜歡和不喜歡,我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喜歡和愛就放棄我自己的思想和自由,那是不公平的。”
“書上不是說每個人生而平等嗎?那我和我的母親應該也是平等的,可是我說的每一句話,他為什麼會有選擇的去聽,不想聽的就忽視掉。”
“我跟媽媽說我不喜歡吃胡蘿蔔,哪怕它再有營養,但是它對于我來說總有那些去除不掉的怪味,每一口胡蘿蔔都讓我難受,一口也下不去,甚至在他們入口的時候我就想吐掉它們。”
“可是你們知道我媽媽是怎麼說的嗎?她說聽話的孩子是不能挑食的,我隻要多吃幾次就會愛上胡蘿蔔,就會喜歡上胡蘿蔔的味道。”
暖暖的眼淚一顆一顆的砸下來,在地面上暈開一個個灰黑色的痕迹。
少女哽咽的聲音充滿着委屈和不解,那些不被理解的小事,讓這對明明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卻産生了怨恨之情。
這件事情對于沈鸢柊他們這些身置身事外的人來說,很難去評判究竟誰對誰錯。
被沈鸢柊他們救出來的女生也安靜的站在一邊,低着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沈鸢柊聽着暖暖一句一句的控訴,一點也不明白,所愛之人就在身邊,但是他們怎麼會選擇用這樣殘忍的方法去對待愛的人呢?而且這種方法還要被冠上愛的名義。
那些深沉的愛,終究化作牢籠,将暖暖困在這裡,将暖暖的母親同樣困在這裡。
暖暖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沈鸢柊能做的,也隻是給少女遞去擦眼淚的紙巾。
“所以想要離開這裡的唯一辦法,就是按照他的規則去走,隻要能夠好好的完成規則三天,就可以以買蛋糕的名義,離開這裡。”
在暖暖說完,沈鸢柊的視線,不自覺的投上了屋裡的那張巨大的日曆,進入這裡的時候,這裡的時間就完全跟外面的流逝不一樣。
三天之後是暖暖的生日,也是兩個人徹底分離的那天。
眼前的情況,暖暖說的辦法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隻不過沈鸢柊一想到每天按時按點出現在餐桌上的韭菜,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綠了。
“飯好了,快來吃飯......”
說來也奇怪,到飯點的時候,那位看不見的母親突然就從生氣的狀态抽離了出去,在餐桌上擺好菜,招呼幾人去吃飯。
聽到這句話,暖暖無奈的歎了口氣,卻還是領着幾個人坐在餐桌前。
不出所料,桌上出現了暖暖讨厭的胡蘿蔔深淵中讨厭的韭菜,還有顧仁讨厭的生姜。
顧仁居然和曲同塵一樣,不喜歡生姜。
曲同塵不喜歡生姜這件事,沈鸢柊也是幾次在吃飯的時候觀察到的。
隻見他會為不小心吃到生姜而皺眉,甚至會偷偷挑出生姜絲,沈鸢柊才知道曲大隊長,居然也會為生姜頭疼。
眼前人居然也讨厭生姜,還真是有緣分。
生姜?
當然,相似的事情不止這一件,還有其他的相同點。
可是巧合出現的太多,也難免讓人覺得這會不會不是一種巧合。
沈鸢柊看向顧仁那張臉,除了好看的眉眼,其他地方談不上和曲同塵相似。
再說了,那天的情況隻有自己一個人被卷了過來,若是再多一個人,有怎麼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再說眼前的事情更重要吧,自己也應該放下那些不切合實際的白日夢。
但是既然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話,沈鸢柊的視線和暖暖對上。
既然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那自然也不會規定誰必須要吃什麼菜吧?
沈鸢柊夾着胡蘿蔔送進嘴裡,而暖暖則是把筷子伸向了沈鸢柊面前的韭菜,沈鸢柊還不忘幫自己的小夥伴挑掉菜裡的生姜絲。
顧仁有些驚訝,卻還是坦然接受了沈鸢柊的好意,好看的眼睛裡全是溫暖的神色。
吃飯這一關,在沈鸢柊他們卡着bug的情況下,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至于克制掉自己想要幹一些和學習無關的事情,倒也還好。
看着初中以及高中的書籍,沈鸢柊難免有些苦笑,自己也不算讨厭學習的人,但是這個歲數,再看這些書确實有點難為自己。
暖暖倒是頗為懷念的看着這個幻象裡,自己曾經的教科書,态度倒是無比端正以及認真。
好不容易熬到了睡覺的點,腦袋粘上枕頭的時候,沈鸢柊覺得,還是床對自己比較友好。
隻不過到第三天的時候,沈鸢柊還是沒有忍住,偷偷的在被窩裡開着手機,查看了一些東西。
就在沈鸢柊看到上頭的時候,怪談磁場突然微微波動,卧室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看不清楚的人型,拿着手電筒照了進來。
黑夜裡,手電筒的光就像大海裡燈塔上的燈一樣,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