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暖暖的,卻始終隻有離别。
當沈鸢柊帶着那位怪談回去的時候,暖暖已經把房子收拾得幹幹淨淨,和顧仁在家裡擺好菜肴。
沈鸢柊買好的那個蛋糕被放在桌子的最中間,已經插好了蠟燭,隻等着點燃許願。
房子裡被布置的溫馨而美好,溫暖的夕陽透過窗棂照了進來,房子裡的一切都鍍上一層溫暖的顔色。
夕陽下,那位怪談也不再是黑乎乎的一片,反而顯露出溫柔的眉眼,那臉型那五官和眼前的暖暖十分的相像。
這時光,親人終于相見。
暖暖的眼圈突然發紅,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眼前的女人,嘴唇無聲的抖動,深淵中看到分明,那分明叫的是:“媽媽”。
别人把以前的暖暖緊緊的擁在懷裡,手掌溫柔地撫動着暖暖的頭發。
“暖暖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像個小哭包一樣啊?”
“我才不是小哭包呢!我沒哭!”
“媽媽說錯了,我的暖暖長大了,也更漂亮了。”
不大的餐廳裡,大家圍坐着餐桌,桌上蛋糕搖曳着溫柔的燭火,暖暖的頭上帶着紙折的小王冠,所有人圍在一邊給暖暖唱起了那首生日歌。
“好啦,壽星可以許願啦!”
暖暖閉着眼睛,短暫的許願過後,蛋糕上的蠟燭被吹滅。
沒有人去問暖暖,究竟許下了什麼樣的心願,進行這一場跨越了時光的生日,實在來之不易。
暖暖不再是那副故作堅強的模樣,叽叽喳喳的像一隻歡樂的小鳥,要把那些年的沒有講出的話,一一告訴自己的母親。
本該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一天,卻在今天顯得那樣難得。
應該是一個普通人,再平常不過的一天,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那該有多好?
不過再怎麼幸福,時光也終究會過去。
随着老舊時鐘指針的擺動,沈鸢柊明白,這場生日宴終于到了要落幕的時候。
暖暖依偎在母親的懷裡,依舊不停的講着話,可是她依偎着的那具身體,卻在逐漸的變淡,逐漸的模糊起來。
“我不知道,我把他們那些人打的有多慘,我可厲害了,就是你沒有看見……”
“我的暖暖長大了,媽媽也不再擔心了,其實媽媽要和你道歉,那天媽媽不應該那樣和你說話……”
“暖暖不要生媽媽的氣,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媽媽看着小小的你,總想着,我的暖暖能夠再好一點,以後哪怕沒有媽媽,你也可以一個人過的很好……隻是,媽媽沒有辦法再陪着你了……本來媽媽以為,我們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但是媽媽卻總是讓你不開心,是媽媽太唠叨了吧……”
暖暖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淌,想要留住眼前的怪談,應該說暖暖母親的執念。
“……暖暖,對不起,但是不管在哪裡,媽媽愛你……你要好好的……”
不管暖暖的心願是什麼,暖暖的母親最終還是在天亮之前,消失在在了暖暖的懷抱裡。
過了這個生日,暖暖已經在這世上度過了三十個春秋,剛好是母親去世的年紀。
當太陽出來第一縷晨光射進房間的時候,呆坐在房子裡,維持着母親離開狀态的暖暖站起身。
暖暖再轉過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幹淨的沒有一顆眼淚。
“姐姐,謝謝你。”
暖男還是那副少女的樣子,沈鸢柊卻無端覺得她的眉目中多了一點堅毅,仿佛在一夜間徹底的長大。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商止……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的商止。”
“那我之後要怎麼找你啊!”
沈鸢柊背對着暖暖,揮了揮手。
不知道為什麼,沈鸢柊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句。
“如果之後你見到四個闖入你的地盤,作死的大學生。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吓唬吓唬他們,就放他們走吧。”
顧仁聽到這句話,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暖暖十分不解,還想問點什麼,卻發現沈鸢柊早已失去了蹤迹。
看着顧仁的笑臉,沈鸢柊十分的不解。
畢竟自己以為自己穿越且去作死的事情,眼前人應該不知道吧,那麼這件事情對于他來說究竟有什麼好笑的?
顧仁看着沈鸢柊的眼神,勉力憋住自己的笑意,把臉扭到一邊去。
沈鸢柊也沒興趣去深究對方究竟為什麼要笑,畢竟現在的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