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上班的時候打瞌睡！！！”

屬于主管中氣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沈鸢柊又是一陣恍惚，是自己又出現幻象了嗎？

“鏡花水月。”

“上班能不能上點心！”

“鏡花水月......”

“你們這些年輕人一點都不上進！”

“鏡花水月......”

“能不能幹，不能幹你就滾蛋！”

兩道聲音像是較上了勁，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完沒了，吵得沈鸢柊腦袋瓜嗡嗡作響。

“你們都閉嘴！”

沈鸢柊這一句喊出之後，兩道聲音都暫時停了下來，沈鸢柊得把耳朵也得到了暫時的安甯。

“所以說，你們誰才是真實的？”

“我是！”兩道聲音再次相交在一起，沈鸢柊挑了挑眉頭，忽略掉其他人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找了個凳子坐下。

也不做聲，也不說話，眼前的主管眼神從飄忽到堅定也不過短短一秒。

“你天天在這裡上班，這裡是真是假你自己不清楚嗎？再說了，一個連面都不敢露出來，隻敢在一邊裝神弄鬼的，吓唬誰呢。”

主管翻了個白眼，随即又把眼神轉到沈鸢柊這邊。

“你可想清楚了，再這麼鬧下去，你的工作還能不能保住，可就不好說了，再說了，你這個月的全勤獎......”

沈鸢柊自然明白主管話裡沒說完的意思，怎麼着，現在已經開始用牛馬的工資開始威脅自己了是嗎？

“是啊，工資挺重要的，但是你們一個月工資也就2000元，還要加班，還沒有五險一金，還要被PUA，哪怕我是假的，我都得同情你們。”

主管這麼說，自然正中對方下懷，對方接着沈鸢柊主管的話繼續往下說。

“哦對了，你們可能還不如牛馬，牛馬天氣不好還不出工呢。

再說了，牛馬屬于貴重資産，你們嘛，壞了無非再換一個，畢竟滿地都是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不是？”

這一番連消帶打的話說出來，不止沈鸢柊，就連辦公室裡的其他人，臉色也多少有些不好看。

主管見情況不對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茫然，随後又鎮靜下來，臉上突然挂上了哀戚的神色。

“公司什麼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們看看現在社會大環境不好，我們家親戚孩子當老師，已經半年開不出來工資啦。

不說遠的，就說我家小表弟，公交集團開公交車，他們這種單位都需要自己貸款給自己發工資。

再說了，你們打聽打聽，公務員都開不出工資了，再說銀行......”

主管聲淚俱下，搞得像是世界抛棄了她一樣，這一番表演，比電視上那些流量的演技都不遑多讓。

“你看看，再這樣艱難的大環境下，咱們的工資一分也沒少發，這都是咱們老闆自己掏的腰包，更何況，是公司給你們提供了工作的機會啊！”

假，非常假，沈鸢柊腦海裡隻有這一條信息再來回滾動。

雖說演技比流量好，但還是太過于浮誇，要是自己沒有記錯，昨天老闆還在市中心又買了一棟樓，還喜提新車X馬。

那可都是錢，明晃晃的錢。

再說了，就這2000塊的破工資，有什麼發不起的啊。

沈鸢柊抽了抽嘴角，結果眼神一掃，四周的其他人已經開始流眼淚，85分甚至雙手握上了主管的手，眼淚一顆一顆往下砸，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哭的我見猶憐，卻又真情實意。

“我都不知道公司居然這麼難，主管，你看你怎麼不說呢，你扛了這麼多的壓力，太辛苦了。”

然後兩個人就抱在一起，哭作一團，然後85分的分數長成了90分。

沈鸢柊：“......”

不知道你倆為什麼哭，但是看起來你們自己哭的很高興。

然後沈鸢柊就發現72分和75分也在一邊紅着眼眶，用紙巾抹着淚。

沈鸢柊：“......哈？”

不知道是世界颠了還是自己颠了，沈鸢柊隻覺得今天大開眼界，怪不得自己分低，有的分活該别人賺啊。

沈鸢柊自問，這樣喪心病狂的演技自己是沒有的，甚至看都看不下去。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例外，就是沉默女生，她的眼神嘲諷而冰冷，帶着看好戲的架勢。

可哪怕是這樣，她的的分數依舊維持在60分一分不動，就連自己的分數都有上下浮動，可自己來了這麼久......

像是注意到沈鸢柊的眼神，沉默女生的頭緩緩的扭向沈鸢柊，兩人的眼神對上，沉默女生的眼神裡突然就帶上了悲傷。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鸢柊這裡，除卻沈鸢柊，每個人的神情都統一的悲傷。

而沈鸢柊看起來來格格不入，甚至一臉的無所謂，所以譴責的目光如同箭矢。

如果眼神能殺人，沈鸢柊此刻已經被紮成了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