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泉似乎有點氣急敗壞:“這都是為了誰?你真是不知好歹,這明明都是為了你才産生的計劃!”
好像對十二的“不識擡舉”意見很大。
十二更堅定了:“都是為我好那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隻是讓你說清楚你就破防了,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可以走了,一切免談。”
見十二完全不吃這一套,氿泉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轉換上萬事好商量的态度妥協解釋道:“自從你在入學考上一鳴驚人後,星網上關于流沙三角的讨論聯邦怎麼壓都壓不下去,最近在給聯賽委員會施壓,想卡你名額。”
真壓不下去還是漫步或其他組織故意為之氿泉又模糊其詞,十二再次在心裡給漫步再次記上一筆。
毫無合作誠意的家夥。
氿泉繼續道:“我們希望聯賽在未鏽舉行,這一計劃實施的前提就是你在自由聯賽獲得第一,我們才好引導輿論。”
“在未鏽舉行聯賽的目的是?”
氿泉避而不答,反問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怎麼降落在流沙三角的嗎?”
十二:?
這是在詐她還是真的知道點什麼?她醒來是身邊沒有一個人,出去後也觀察過,飛行器機身完好,沒有被攻擊過的痕迹。
如果氿泉是真的知道點什麼,那漫步就是和她最根本的來曆有關,不僅如此,她的身份估計還和漫步有不小的牽扯。
她當初還天真地以為是她陰差陽錯去了米歇爾診所從而被漫步招攬,但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漫步讓她選擇了米歇爾診所。
此刻再和他打太極也沒有意義了,十二直接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比你想象中要久遠得多,也要正義得多的來頭。”
“幫我有什麼目的?”
“沒有目的,你隻需要知道我們是相互需要的關系就夠了。”他頓了頓,接着道:“你和祁轭,和程孜臣都不一樣,你是我們最重要的一個成員,幫漫步就是幫你自己。”
多麼居高臨下的一句話啊,他試圖營造出信息和地位的巨大差距好讓十二服從命令。話術确實足夠高明,換成其他人也許在面對未知時聽到這樣的蠱惑興許就一股腦答應了。
但他遇到的畢竟是十二。
“呵,”騙姐們可以,别把自己也給騙了,十二封閉道:“都和我玩謎語猜猜猜了還‘你是組織最重要的成員’,真有說的那麼好聽建議先把漫步交到我手裡,我勉強考慮一下要不要和你們雙赢。”
十二最煩三彌人的就是這點,永遠都藏着掖着想讓對方出錢自己吃飯,還要美其名曰合作共赢。
事情發展至此能說的氿泉大概已經都說了,再問他估計又是含糊其辭打太極,十二幹脆直接把通訊器的電源掐斷。
在氿泉的科技碾壓下十二沒法憑自己的本事建立防火牆,幹脆直接把電閘拉來,朝着溫控系統的熱成像儀比了個中指。
氿泉最好是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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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一回來就撞見十二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手上還拿着瓶沒喝完的營養液。
“你在幹嘛?”
“在思考。”
思考如何獲得氿泉手上的所有信息,或者更簡單粗暴一點,如何把漫步端了。
十二盯着平整的天花闆出神。
從她在飛行器裡頭腦一片空白地醒來到現在,她的人生總時長不過是同齡人的眨眼間。她懷揣着對一切的好奇,滿懷信心地來到三彌,以為最壞不過金蟬脫殼跑路回到最初的起點。
然而陰謀和算計裹挾着她前進,暮然回首,她已經沒有退出遊戲的資格。曾被她認為是最後的退路的流沙三角,如今也莫名其妙地成了被未知的危險層層包裹住的謎團中心。
漫步,白塔,投靠蟲族的走狗,毒蟲們盤踞在聯邦的各個角落吐下蛛絲,将她所求的真相和自由裹在其中露出誘人的一角,她退是層層包圍前功盡棄,進是平靜之下的不見底的深淵。
黑暗中迷霧四起,如果怎麼做都是錯的,那就代表什麼都可以做。
以她現在的實力想以一己之力端掉漫步無異于癡人說夢,作為一個擁有建立網站不被聯邦管控的技術能力或權力背景,且手上資金雄厚的組織,漫步定然不是一個外來者可以随意撼動的。
但十二是一個普通的外來者嗎?
她可不會在一切行動都還沒開始前就把成功的可能性否定掉,把她當成他人布局中一顆微不足道的螺絲屬于是欺負到她臉上來,有點太瞧不起人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這次隻是讓她在能力範圍内做一件對她沒有壞處的事,但控制就是控制,她絕不會因為看起來無害就輕易地妥協。
目前來看,漫步的首要突破口隻有氿泉。
雖然氿泉一直都以漫步掌權者的姿态出現,但不難看出他的激進、極端和情緒化,這樣的人不可能勝任漫步的管理者。十二推測在他背後,漫步的一把手另有其人。
而以氿泉每次出現時透露出的信息來看和行事随意又自由的風格來看,他至少是一個比較得管理者信任的小頭目。
都讓氿泉這種極端的人擔任對外交涉人員了,十二不信漫步會是鐵闆一塊。
她點開自己光腦中的備忘錄,那上面灰白的一行行字都已經被劃掉,她思索片刻,在上面輸入了新的待辦。
“獲取氿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