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内,關于戰争的慘案正在光屏上演。
負責堅守光屏的人看到蘆惜回來立馬站起來恭敬地行禮點頭轉身退下,動作一氣呵成,像經曆過長時間的訓練。
蘆惜對着光屏中的場景笑道:“你猜這些地方軍校還要多久會和三彌的大老爺們翻臉?畢竟這群人分蛋糕的時候可沒有叫上他們。”
光屏中,明日會的機甲數量少,動作卻比軍校生們靈活了不少。拖出一個缺口後,明日會在空中待命的艦隊在一聲令下後傾巢而落。
葉琳娜滿意地打了個響指:“開始總攻~”
她的嘴角揚起嗜血的弧度,像是最嗜血的蛇,陰冷而貪婪:“你看,創造你,質疑你,最後離開你什麼都不是。”
“這樣的政權,到底靠什麼苟活幾個周期呢?它的命數早該盡了。”
十二:“因為有這些盡力而為的普通人。”
她看向葉琳娜的目光帶着審判:“你們自稱是未來正義的代言人,對無辜之人的殺戮也算正義?”
葉琳娜冷笑一聲,“有時候選擇比努力重要,你覺得呢?”
十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并不完全反對,也并不完全贊同。
她如果立刻贊同,一定會引起葉琳娜的懷疑,但她也不能激烈反對,因為那不是她的作風。
什麼是“十二”該有的作風呢?就是像現在這樣,持官網态度,用自己的規則審視一切,然後做出最利己的選擇。
在選擇蘆惜時,在對漫步投誠時,在面對每一個實力的邀約和挑釁時,她都是冷靜的、立場隻有自身利益的。
所以葉琳娜堅信,這次十二也會一樣。隻要她給出的畫面足夠驚悚,十二一定不會選擇人類——以她的經曆,她本來就該天生仇視人類才對。
果然,下一秒十二便道:“”
而葉琳娜繼續質問:“我真搞不懂你選擇他們的理由。”
她拉着十二到基地另一間屋子,這是以前深紅給員工休息娛樂用的,十二很少進入這裡——這不在“實驗品”的活動範圍内。
而這間她從未有資格涉足的房間裡,此時擺滿了童真的玩具和娛樂設施,幾個年幼的孩子在其中玩了,歡笑聲和剛才光屏中的殺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個小胖子,我撿他來的時候他就像一隻老鼠,奄奄一息,身上露着不正常的粉色”她看着在滑梯上翻滾的孩子,露出十二覺得出現在她臉上十分違和的笑,“你見過老鼠嗎?應該沒見過吧,那是不可能出現在富貴的三彌和冰冷的深紅的生物,不過沒關系,你知道那是一種和我們很像的生物就好。”
“那天剛好是β-908最接近蟲洞的一天,他就這麼躺在空曠的街道,連哭聲都沒法發出,等暴動來襲,他必然被污染緻死。”
十二知道她說的β-908,這是當時在鐘域備戰時地圖最常出現的一顆關鍵星球,距離蟲洞非常近。
至于小老鼠被帶回來後又如何變成一個快活的小胖子,不用葉琳娜一一解釋,十二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
葉琳娜真情實感地歎了口氣:“十二,短暫的犧牲是為了救更多的人,推翻牢固的不公也需要流血和犧牲。”
她看向遊樂場中嬉笑的孩子:“他們就是這個時代的縮影,不會比這更差了。”
十二看向那幾個孩子,心裡漫無目的地想:這幾個孩子的獲救,對于犧牲在各地的大多數孩子來說未嘗不是一種殘忍。
接着葉琳娜又繼續介紹着這個基地,富足,溫暖得像烏托邦。
當葉琳娜介紹到财務時,十二終于忍不住開口打斷她略顯瘋狂和荒謬的言辭:“你知道寄生關系嗎?”
“你們像寄生在流膿惡獸身上的水蛭,它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也不賴。”
十二的語氣重帶着無機質的冰冷,更顯得她的話充滿真是性,讓葉琳娜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012,我勸你還是識時務點的好。”
熟悉的稱呼聽得十二一激靈,她也冷笑道:“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愚昧才是最大的罪惡。”
見葉琳娜滿臉憤怒,又一刻十二幾乎覺得她的臉被氣得通紅。
很好,就像這麼憤怒就好,憤怒才會讓你思索我所說的話,将注意從她身上放開。
将她關入她最熟悉的禁閉室,這才是她計劃的第一步。
早在從不死那裡知道明日會也許會有大範圍的無視屏蔽的竊聽時,十二就在盤算補救的計劃。
首先這個計劃不能給任何人說,說了就白費;其次這個計劃隻能她一個人執行,因為正面戰場的計劃已經敗露,明日會不會錯過這麼個絞殺聯邦有生力量的機會,所以她給宮遇和祁轭都留下了暗示,希望他們能改變計劃盡量減少損失。
雖然從現在的局勢來看這一打算落空了,因為她不在現場,就必定被明日會肆意打出缺口碾壓。
但她不能放棄她孤身入敵營的計劃,隻有這樣才能避免聯邦接下來的無數個周期都陷入戰火。正如葉琳娜所說,短暫的犧牲是為了更好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