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十二來到了深紅基地的操控核心——中心辦公室，也是萬邦非的辦公室。

辦公室繁雜的按鈕與儀器擺放仍如原來那般，葉琳娜坐在原來萬邦非常坐的位置，見十二闖進來面露驚訝。

“你怎麼逃出來了？”

“你把我關起來我不逃？”

葉琳娜嗤笑一聲：“那你還來找我自投羅網？”

她的神情多了一分淡然，十二的直覺告訴她這份淡然的起因大概就是剛才的震動。

十二質問：“剛才你做了什麼，對嗎？”

葉琳娜輕笑：“是的，你果然像葉依娜說的那樣敏銳。”

她從皮質的椅子上站起：“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支撐着你活到現在，你在三彌的時候我借他們的眼睛觀察過你很久，我以為你是個自私的人。”

但最近她又總是超出她的預料，無論是給人類制定看起來很有執行度的計劃，還是現在從安全的緊閉室裡逃出來和她對峙。

如今塵埃落定，葉琳娜便有心情和她多說兩句：“我以為你和我是一樣的人，我看到你，看到他們，就想起五十年前鐘域的那場大雪。”

她面上帶着追憶的笑容：“我差點冷死在那場大雪，又重生在那場大雪。将我帶出大雪的那個人就是為了我今天的這番事業而救下我，我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

她的笑明明溫和，在她偏執的眼神下卻隻顯得癫狂。

“所以你做了那麼多，哪裡是為了你口中的人類大意？分明隻是在滿足你自己的私欲罷了。”十二嘲諷道，“你把自己包裝成聖人，這樣讓你的内心好受一點嗎？當救世主的自我欺騙能讓你午夜夢回時不再想起那些之間或間接死在你手上的人不比你幸福多少的人生嗎？”

十二逼近她：“不敢開槍瞄準更強者，卻用弱者堆起你的救世主寶座，你真是夠卑劣的。”

“啪”

是打火機的聲音。

葉琳娜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沒有被十二激怒半分，她點燃手中的煙草，辦公室逐漸被劣質的煙草味充滿。

“不然呢？像你一樣？不也是以屠刀實施正義？”她一口煙圈吐向十二，臉上帶着輕佻的笑。“殺，殺掉所有你認為不正确的人，不正義的人，不夠‘治本’的策略……”

說到這裡，她翹起腿，手在空中比劃着：“殺掉，殺掉！”

“可是你殺得完嗎？”葉琳娜露出詭異的笑，“殺了‘門’外面的，就會引來‘門’裡面的，蟲子，你殺得完嗎？”

十二面色凝重：“門？”

“是啊，門。”葉琳娜咬着牙，不願向十二的精神力壓迫屈服，她熬得過蟲族的，憑什麼熬不過十二這個次品的？

“剛在你的腳下打開的，穩定通往異世界的‘門’。”

“你們瘋了……”

葉琳娜大笑：“我瘋了？你到現在還在說我瘋了！”她雙目赤紅，“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門不由我來主動打開，也遲早會被他們打開！你真以為人類有反制的手段嗎？”

“有啊，我才好奇你為什麼這麼悲觀。”十二莫名其妙，要是沒有反制的手段，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呢？

葉琳娜的笑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十二：“你……你把她給殺了？”

十二雲淡風輕：“不止是她。”

準确來說，她把基地裡面容詭異的全殺了。

“可是來不及了，注定要毀滅。我們用這顆行星最後的能量激活了‘門’，很快申飛的設計會全部廢掉，這顆星球徹底死亡的力量會進一步把‘門’打開。”

怪不得那少女會這麼着急地要來“吃”她，恐怕等她的族人到達，就輪不到她上桌了。

十二面色微沉，來不及再和葉琳娜談判，在她失神的大笑聲中，十二快步離開，走向關俘虜的監獄。

她迅速在人群中找到祁轭，将一切束縛打開。

“你身上有任何能聯系到聯邦的工具嗎？”

祁轭點頭：“有，就是為了保護這個才來的，我們想救你出來。”

十二克制住問大戰死傷情況的欲望，語速極快地将目前的情況解釋了一通，又接着問：“你有主意阻止嗎？”

阻止行星的能量被“門”吸收。

祁轭遲疑：“有倒是有，隻是……”

“不能再隻是了，”十二打斷他，“聯邦不能再出現第二個‘鐘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