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晝聞言,不疾不徐:“巧了,我也等你很久了。”
客棧掌櫃瞬間想到他被玄晝單方面毆打時的情形,還有好幾個人在一旁圍觀,他一張老臉都被丢進了!
他面色陰沉,皮笑肉不笑:“看來你精神不錯,希望待會兒也能保持。”
他冷哼一聲,負手而立,轉身進了客棧。
高勤點頭哈腰目送客棧掌櫃離開,直到掌櫃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才直起腰身,轉頭憐憫搖頭,對玄晝說:“沒想到你竟然敢得罪掌櫃,有你好果子吃!”
高勤眼底的邪念已然消失,留下的僅有對客棧掌櫃深深的忌憚和恐懼,顯然他很清楚掌櫃的能力,再也生不出半分觊觎之心。
得罪了掌櫃的人,通通死無全屍,可惜了這女人這麼漂亮。
生生在玄晝耳邊哼笑,嘲諷道:“人類,欺軟怕硬的廢物罷了。”
玄晝沒有附和它,生生自覺沒趣,躺在玄晝頭頂撥弄她的頭發,她的頭發被靈力包裹,任憑它如何使壞都紋絲不動。
它來了興緻,一直玩兒個不停。
玄晝徹底将它無視,跟着高勤進入客棧。
他們走入客棧後,高勤便被趕走,喜笑顔開地從小二手中接過一大袋的銀子,便招呼着幾個壯漢相攜而去。
一時間屋子裡隻剩下一名小二和掌櫃,以及被抓來的玄晝和生生。
客棧掌櫃拿起桌上的黑綢緞帶,僅遲疑了一瞬便将緞帶塞進小二手中,冷聲命令道:“給她綁上。”
小二臉白如紙,卻不敢違抗掌櫃的命令,隻得抓起那根綢緞,顫巍巍地靠近玄晝。
玄晝紋絲不動,連眼皮都沒擡,安安靜靜地立在那兒,宛如一尊精美的白玉雕像,連她頭上的生生都毫無動靜。
小二鼓起勇氣擡手給玄晝系上,蒙住她的眼睛,幸好她全程沒有動過一分一毫,他三下五除二将綢緞系好,迅速拉開與玄晝的身位。
胸腔裡劇烈跳動的心跳才随着呼吸一點點平複。
客棧掌櫃斜睨了他一眼,罵道:“出息!”
小二垂着頭一副恭敬的模樣,在心裡暗暗反駁:你行你上啊!自己不敢上讓别人上!還要嫌棄!呸!
客棧掌櫃确認玄晝徹底失去視覺,才放心地讓小二帶着他們穿過七拐八繞的廊道。
他哪裡知道,玄晝隻是失去了視覺,但她還有神識,作為山海經的書靈,她的神識非同一般,早已是神的層次。
利用神識探尋周圍的環境對她而言輕而易舉。
她的腦海中清晰地呈現出整個客棧的完整地圖,但有一個緻命的缺點,她是個東南西北分不清的路癡。
在她過往的歲月中,她走到哪兒便在哪裡停住,累了就休息,一休息就是滄海桑田,不知過了多少歲月。
對她而言,方向,毫無意義。
她坦然接受自己的缺點,直接将地圖和她的實時位置共享給封遇玄,還把封遇玄吓了一跳。
封遇玄已經回到了最初的那個房間,他與玄晝神識相連,隻要玄晝願意共享,他就能感她所感,知她所知。
「他在把你們往我們這邊帶。」
封遇玄有些摸不着頭腦,當真是莫名其妙,倘若目的地都相同,那掌櫃分成兩撥來抓他們的意義何在?
總不能是怕老祖宗,故意把他們分開吧?
玄晝表示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她隻關心什麼時候幹掉掌櫃,将生生封印回山海經。
有封遇玄做軍師,玄晝徹底放棄辨認方向,一切交給封遇玄,連一個記号都沒留下。
生生揪着玄晝頭頂的兩撮頭發用力拽,明明柔順光滑,卻像用了膠水一般紋絲不動,一根都拽不下來。
生生惱羞成怒,撅起屁股想在玄晝頭頂放個屁。
玄晝臉色驟變,直接一把将它甩到前方客棧掌櫃的身上。
生生失去支撐點,飛了出去,當它接觸到承載物時顧不得是什麼,下意識地抓緊,它臉上的毛都蓋不住它殷紅如血的臉頰,它夾緊屁股,可惜無濟于事。
它飛速爬到客棧掌櫃的頭頂,抓住他的發髻,隻聽“噗噗噗”的連續幾個臭屁,一股熱流緩緩滲出,從掌櫃的頭頂到眉心,一直到下巴。
玄晝眼疾手快封閉了自己的嗅覺,沒有聞到狌狌這種生物竄稀的味道,真是萬幸。
她反複給自己的頭上了二十多個清潔咒才勉強收手,她根本不敢想客棧掌櫃中了頭獎該是什麼感受。
客棧掌櫃不可置信地抹了把臉,一股難言的惡臭撲鼻而來,他幾欲暈厥,又生生控制住,竭力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