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和月荷新婚三月之久,卻仍沒有得到上将的任何标記,這在名流圈中并不是秘密,至于原因,衆人更是毫不忌諱地心照宣之:
“罪臣之子,上将怎麼看得上他。要不是陛下賜婚,上将早和他離婚了。”
“上将赤膽忠心,一心為帝國奉獻,千萬别被這種人拖累。”
“說起來,落羽真是撞了大運。親父叛國被流放,他本應被貶為下等公民隻配和最低等的alpha婚配,卻因月荷上将鋒芒日盛陛下正尋機會打壓她,竟被當衆賜婚給上将。”提及此,不免咬牙切齒。
“你們這群讨厭的大嘴巴,這大運給你們要不要啊?”憤怒的聲音出現,議論聲驟停,衆人被斥得臉色微變。
omega少年越過人群看到熟悉的發頂,朝蛋糕後面道:“落羽,你也來宴會啦!”
幾雙眼睛齊齊看去。
草莓裝飾的奶白蛋糕後,走出一位身着白色西裝的青年。
青年身材颀長,有着古典東方美人的長相,烏發朱唇,面如琢玉,氣質清冷出塵。他出現時,周遭都被襯得黯淡。
他淡淡掃過衆人一眼,沒有将任何人的議論放在心上的眼神。
這是三個月前,落羽還是衆星捧月的omega時常有的眼神,美麗清疏,漫不經心。
落羽隻是回應了少年,對其他人視若無睹。
毫不意外招緻衆人白眼——現在他是個叛國罪臣之子,被怎樣對待都不過分,更何況他還有什麼再資格無視他們?還以為自己是高不可攀的上将之子嗎。
在落羽做出反應前,omega少年先狠狠回贈了對方一個白眼。
鉑西拉着落羽坐到遠離人群的地方:“你怎麼不離他們遠點,他們巴不得你聽到這些,這下好了,讓他們爽到了。”
落羽無奈:“你不喊我,他們不知道我聽到了。”
鉑西輕哼,替好友不平:“我還不是看不慣他們這麼說你,切,說那麼多還不是嫉妒你嫁給月荷上将。”
為了寬慰好友,鉑西故意往輕了說。
實際彼此都清楚,惡意并不單單來源于嫉妒、幸災樂禍,最能令落羽受傷之處也不在于此。
落羽沒接話,鴉睫垂下,暖白的光線打在他臉上,白淨清透的皮膚下能看到淡青的毛細血管。
鉑西無意瞥了他一眼,竟有些驚為天人——不是為着落羽的美貌,而是他竟從落羽常年冰雪般冷冽的面龐上,瞧出一抹類似于日照金山,金燦燦的日出光芒覆在潔白雪山上時,顯出的聖潔的溫柔。
他認識落羽十幾年,在他的印象裡,隻有在談到月荷上将時,落羽才會露出類似于溫柔的神色。
鉑西啧了一聲,當下有了猜測:“幾天不見,你小子怎麼一股子賢夫良O的味道啦。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被上将标記了!都成軟O了,腺體都讓咬爛了吧,我好酸啊!”
說着,他撲到落羽背後,手指挑開青年的衣領,後頸的腺體平整光潔,不僅沒有标記,連咬痕都沒有。
鉑西怔住:“怎麼還沒标記?”别說宣示AO關系的完全标記,連臨時标記都沒有。
落羽撥開鉑西的手指,整理好衣領,掩飾性地喝了口果汁。
鉑西雖然自覺不該繼續問下去,但他又是憋不住事的人。見落羽似乎也沒有氣惱的樣子,他膽子又大起來,八卦道:“你們沒有标記,是不是有……親親、抱抱?”
他和落羽多年好友,很容易察覺落羽的氣質變溫軟許多。
他直覺隻有讓落羽心動的alpha才有這個能力。
月荷從成名那天起,便是全帝星人心中的理想伴侶。
鉑西和落羽是好朋友,他們也有同一個暗戀對象。
然而多年來月荷私生活非常簡單,身邊從未有一個omega,她的心裡似乎走不進去任何一個omega。
給許多人希望,但也讓人失望。
鉑西早就放棄了,隻把月荷當成一個可望不可即的偶像。隻有落羽還在苦心經營每一個月荷可能會出現的場合,制造不經意的偶遇。
如今好友的明顯變化,鉑西第一時間歸因為落羽得償所願。
落羽卻搖搖頭,平靜道:“我們一直分居,都沒怎麼見面。”
鉑西不信:“沒有一點親密接觸?”
落羽想了想:“我們去領證那天,她的信息素注入到我腺體中了。”說完,冷白的面上微紅。
驟然提起往事,落羽腺體都有些發燙。盡管那縷細如絲的信息素早已消散。
鉑西還是不信,但很明顯落羽沒必撒謊。
民政局的信息素互換注射,隻是領證的祝福儀式,有科學研究表明,其中刺激腺體産生的荷爾蒙,連一個親吻多都沒有。
竟讓落羽念念不忘到這種地步?
鉑西撐着下巴揶揄:“你陷進去了。”
兩人很久不見,鉑西有許多話和落羽說。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宴會接近尾聲,會場内人越來越少。
鉑西的哥哥談完合作,喊他一起回去。
“哥,你看到月荷上将了嗎?她還在忙嗎?”
“月荷上将早就走了。”
鉑西略顯不滿:“上将就這樣把omega忘在宴會,任人非議嗎?”
這時,落羽的通訊器響起,月荷清淡的聲音傳來:“抱歉,我忘了你還在宴會,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落羽彎唇回了聲好,關掉通訊器,溫聲替月荷解釋:“上将平時很忙,而且這也不是她的責任。”
omega道别後,随着人流離開會場。
這次他不再刻意走在明亮的燈光下,以使光線凸顯他的美麗。
他僅僅是混在人流中。
-
落羽刻意避開宴會的人群打車,卻還是被認了出來。
“裴先生,好久不見。”來人嗓音慵懶,伴随着一股煙草味。
落羽認出對方,是他過去的追求者之一。他回以招呼準備離開,卻被攔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