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許玲枝靠着椅背,悠閑道:“裴先生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人,或許你可以定下來。”
月荷看着前方,看不出表情:“我們不合适,而且他的出現本就打亂了我原本的計劃。”
聞言,許玲枝的笑容收起些許:“月荷,你原定的計劃現在推進,風險那麼大。到時候讓那些高層看出你真正的野心,女王都不會再站在你這邊,你自己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些年,月荷能在短短五年内跻身四上将之列,除了她無可替代的才幹,還少不了女王的刻意扶持。
對于女王而言,月荷既是戰無不勝的将領之才,還是制約其他三位上将的工具。
然而養虎終會為患,女王也深知此理,近年見戰事平息便着手打壓月荷。
女王現在隻以為月荷的目的是成為四上将之首,權勢滔天。
這時月荷再急功冒進,打草驚的可不隻一條蛇。
彼此心知肚明,月荷沒有争辯,閉目養神:“過段時間他穩定下來,我會和他離婚,那時候應該夠了。”
許玲枝無奈道:“到時候你最好真會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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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婧回到家,落羽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林阿姨,上将和許小姐出去了。”落羽主動說起月荷的行蹤,怕林婧擔心。
林婧點頭,神色稍顯冷淡:“嗯,我知道,她還有時間才回來。”
她往裡面走,又想到什麼,折回來道:“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林月荷的房間我已經收拾過了,洗漱用品都放在浴室,你還有需要的東西和我說。”
落羽怔了一下,忙應下。
他看着林婧的背影,心底湧起怪異。他這才注意到林婧對月荷的稱呼,怎麼會有母親連名帶姓叫自己女兒,聽着很生疏。
但林婧對月荷又算不上冷漠,落羽初次上門,她該有的禮節并沒有敷衍,見面禮也給的很足。
對于母親和弟弟傲慢無禮的行為,林婧也沒有計較,還給他們安排好住處并承諾會照看他們。
落羽可不認為是他的面子夠大,或是林婧對他們這種落魄貴族熱心同情。
就他觀察,林婧和月荷一樣,不管他們身份如何,她們對他母親和弟弟都是很平淡的态度。
林婧走到隔壁的小房間,房門虛掩着,落羽不小心瞥到裡面的布置。
門口正對着一張案桌,上面擺着祭品,以及一個裱着白紙的相框,林婧正燃香祭拜。
月荷生父早亡,落羽猜想林婧拜的應該就是自己丈夫。但為什麼卻不擺着嶽父的照片呢?
這時,林婧祭拜完走了出來,正對上落羽的目光。
林婧沒說什麼,隻是又叮囑他一遍早點休息。
時間确實不早了,落羽回了卧室。
空氣中飄浮着清淡的海洋氣息,他後知後覺意識到,這裡是月荷的卧室。
是月荷從小生活的地方。
心跳莫名加快,他小心仔細地打量着卧室的布置。
月荷的卧室不大,或者說公寓本身就不大。卧室的設計也是足夠一個孩子生活的大小。
進門就是一張書桌和椅子,桌上放着課本和一些作戰書籍,離書桌沒幾步就是一張床。
床上鋪着藍白色的格子床單,床上放着林婧給落羽準備的睡衣和一床薄被。這裡正是夏冬之交,天氣有些燥熱但偶爾又有涼意襲來。
床和書桌之間是一扇窗戶,窗戶上貼着3D風景畫,窗戶一半開一半關,一半是熱鬧喧嚣百花齊放的春景,一半是漆黑不見五指的窗外。
窗戶旁挂着一串貝殼串成的風鈴,在風中玲玲作響。
浴室的門上貼着邊緣泛黃的少女戰士貼紙,牆上貼着幾張紅色花朵形狀的剪紙和獎狀數張,獲獎稱号有三好學生、優秀幹部、學習标兵等等。
落羽拿着睡衣去了浴室,置物架上,擺着屬于落羽的全新洗漱物品,和月荷的并排擺着。
他看得心髒砰砰直跳。
好像在和過去的上将産生交集一樣,那種隐秘感讓人臉紅心跳。
落羽洗完澡沒有躺在床上睡——他有點不好意思,他現在和月荷還是分房睡,那晚被臨時标記也是在他的房間,他還從沒有踏入過月荷這麼私人的空間,讓他沒得到月荷允許就在這安心睡一覺更是很難。
他拿了本書靠着椅子看,本想一邊看一邊等月荷回來,卻不知不覺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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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荷回來時,天還是黑的,不過這個時間第八星區的人已經休息過一輪,陸續起床了。
她打開門,正撞上林婧在客廳。
月荷一手捂着胳膊,鮮血順着指縫流下,滴在地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