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月荷收回視線:“闫峰,你怎麼沒和落羽說你的身份?”
沒錯,落羽認錯了人。
闫峰和闫欣是雙胞胎,兩人除了氣質品性有差别,外表卻一模一樣。
當初兄弟兩人一起回了闫家,但彼此志向不同,闫欣想要權勢,要名流社會的身份,而闫峰卻想要的是斂财,遊走于各個星際之間,做名商人。
有時候月荷會和闫峰合作,相較之下,比對闫欣熟得多。
毋庸置疑,兩人都需要闫家的勢力。他們商議好後,闫欣便重回闫家。闫峰并不在乎名頭,隻要貿易時的便宜。
多年來,兄弟二人因外貌相同,互相配得到不少好處。
後來闫家意外發現闫峰的存在,但是闫峰并不想公開身份,認回他的事便作罷。
兄弟二人的身份雖然沒有刻意隐瞞,但知曉的人确實也極少。隻有同他們兄弟都認識的人,才有可能知道這個秘密。
“有機會,姐夫自然能發現,要是沒機會,姐夫也沒必要知道。你說是嗎,姐姐。”闫峰彎唇一笑,眼底的笑容卻不達眼底。如果此時落羽在的話,會發現兄弟兩人雖然氣質有所差别,涼薄冷漠的本性卻一緻。
月荷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坐了一會,闫峰才回去,給月荷留下兩大箱稀有的能源石,非一般途徑能得到。
走時他卻隻帶走月荷的一盒茶葉。
管家幫月荷收好能源石,晚上吃飯時,問月荷要不要送些厚禮去闫家。
很明顯,管家也很知道月荷這不喜歡欠下人情的性子。
落羽吃飯的動作慢了些,聽着月荷打算給闫欣送些什麼。
他不禁想,他跟她睡一晚,她都送那麼貴的東西,給闫欣隻會更貴重吧。
月荷素日低調樸素,不想竟是個很有些家底的。
“不用,”月荷淡淡道,“他想要什麼自己就能弄到手,不用我多餘送。”
“而且他不是把茶葉拿走了麼,是今年上好的新茶,我都沒有喝幾次。”說着,月荷微微蹙眉,頗有幾分不舍的樣子。
落羽拿着勺子的手頓了頓,端起粥大口喝起來,巴掌大的碗蓋住大半張臉。
“别喝這麼快,小心嗆着。”管家好心說。
吃完飯,月荷和落羽說起闫峰和闫欣是雙胞胎的事。
不是必須保密的事,以後她還會和闫峰打交道,她覺得有必要和落羽說清楚。
至于怎麼區分這兄弟兩人,月荷也沒辦法給出切實可行的建議。她很多時候就靠第一感覺。
有時候他們兄弟要是互相假裝彼此,第一眼月荷可能也會被迷惑。
“你要是分不清,就把他們當一個人,都不要接觸就是了。”月荷簡潔明了地總結。
落羽:“他們畢竟是你弟弟。”
“沒關系,”月荷頓了頓,視線落在虛空的一點,“也沒那麼親密。”
确實沒那麼親密。
從他們去了闫家,月荷對他們的感情早就不複當初的姐弟之情。
闫欣不必說,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可以利用卻不會再顧及以前的情分。
闫峰雖然沒做不惜污蔑林婧也要去闫家的事,甚至這些年他對月荷和林婧也多有幫助,但他畢竟是隐形受益者,月荷對他的态度比較複雜,有親情有疏離。
不過這不影響月荷希望落羽和闫峰保持距離的想法。
這些月荷沒有和落羽細說,她的家世細究終是複雜難解,落羽心性單純,許多事怕是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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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月荷在落羽房間看到了那個展櫃。
送落羽的禮物,有些都沒經她的手,開始時還有些眼生,但她很快猜了出來。
落羽來蘇山别墅,除了一個人,就帶了一些簡單的衣物和雜七雜八的日用品。
這些東西除了是她送的,還能是什麼?
展櫃大刺刺放在卧室,幾乎快擺滿了,月荷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情況下才送的,一時看得有些臉熱。
晚上,漂亮精緻的omega陷在柔軟的床上,剔透如珠玉的皮膚比床單更白,黑發被淚水和汗水濡濕,無力地散在耳側。黑眼睛由于淚水的沖刷,明亮得動人心魄。
他水眸中漫着無盡春潮,嗓音微啞:“上将,您不用送我那些昂貴的禮物,我心甘情願的。”
落羽的臉往她掌心貼了貼,重複:“我情願的。”過去他以為月荷不喜歡欠任何人,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并非如此,她對認可的人就沒那麼界限分明。
“如果您一定要給我些什麼,可以給我擁抱和親吻嗎,或者是把我送您的花放在您的辦公桌上,或者給我一塊您在路邊随手買的蛋糕……我都很開心的……”落羽輕聲請求。
他緊閉着眼睛,長睫如蝴蝶的翅輕輕顫着,晶瑩的淚珠從眼尾滾下,落在月荷的掌心,溫溫涼涼。
他看起來有點難過,月荷心想。于是她答應下來。
月荷這時沒功夫思考,她不送落羽昂貴的禮物,他們之間的關系打破價值平衡,以後他們如何兩清。
她隻是覺得omega哭的傷心,讓她心軟。
她這時還沒察覺,眼淚其實沒那麼容易打動她。
她仍然不喜随意哭泣,仍舊認為哭泣是懦弱的表現,這點并沒有因為落羽總是讓她指尖沾上淚水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