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心頭一暖,回頭緊緊握住沈冉的手。
幾人在狹窄的通道裡一直爬了十多分鐘,礦道走勢一改,周圍的岩石變成了紅褐色的晶體。
沈冉心下了然,看來是快到地下河了。
果然沒走多遠,就聽見礦道下面隐約的水聲傳來,吳邪走着走着心裡也有了譜,經過幾個彎後,那水聲大了起來,聽上去似乎這低下還有一處瀑布。
吳邪和沈冉對視一眼,前面的泰叔幾人走在最前面,似乎聞到了什麼東西,招手讓涼師爺過去。
沈冉蹙着眉頭,和吳邪兩人走近幾步,随着礦道的平坦寬闊,都同時聞到一股暖風夾雜着刺鼻的硫磺味席卷而來。
走在前面的泰叔幾人已經打着手電,站在洞穴邊照了起來,沈冉一眼掃過去,發現這裡是一個天然的巨大洞穴,左右兩邊無限延伸開去,一條地下河橫穿洞穴,水流湍急,冒着絲絲熱氣。
涼師爺打量四周,低叫了一聲:“喲呵,這裡不是岩脈嘛,還是條暖的,這少見。”
二麻子聽到這話早就等不及了,一把推開前面的老癢,蹒跚着踩在水裡,大叫:“我艹,這麼燙!”
沈冉眉頭輕蹙,注意到這二麻子并不把自己腿上的槍傷當回事,心裡默默将這幫人的難纏程度又升高一級。
泰叔扭過頭問他,“二麻子,這水深不深?”
二麻子往水裡又走了幾步,皺了皺眉頭退了回來,“他娘的還挺深,泰叔,這裡難走,不好淌。”
泰叔擺了擺手,“行了,你也别試了,照顧着你自己的傷。”說完,他又轉頭問老癢,“小兄弟,你說你之前是從這裡出來的,你是怎麼出來的?遊出來的?”
老癢看了吳邪一眼,指着水下說道,“那水下面有兩條鐵鎖,一直摸着那鐵鎖就行了!”
泰叔給二麻子使了個眼色,二麻子立馬走過去在水下摸開了,沒幾下就将一條大概手腕粗的烏黑鐵鍊拉出了水,怪叫了一聲,“泰叔,你看是不是這個?”
老癢一看那鐵鍊眼都亮了,忙自顧自回答道,“就是這個!”
二麻子看了看老癢,又拉了幾下發現拉不動,不由擔憂道,“泰叔,咱們這樣走水路,恐怕不太妥當吧,剛才琵琶死的那麼……要是再碰到那東西,我們全部都得交代了啊。”
泰叔一擺手,走過來對吳邪道,“小兄弟,俺們幾個是想走水路的,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個看法?”說到這裡,泰叔還看了沈冉一眼。
吳邪有些猶豫,畢竟走到這裡,一切都跟他最開始計劃的不一樣了,他想了一會兒,正想搖頭拒絕。
老癢拍拍他的肩膀,走過去用手摸了摸水,對吳邪道,“怕啥啊,這水這麼熱,絕對不會有那啥怪魚,有也給它焖熟了。”
涼師爺也走過去摸了摸水,肯定道,“沒錯,這水溫度高,魚也不能生存在這麼炎熱的環境。”
吳邪握着沈冉的手一松,正想回什麼,突然嘣地一聲水裡炸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沈冉眼一眯,瞬間抓緊了吳邪的手,下一刻,岸上的幾人都被摔進了水裡。
沈冉渾身濕透,腦子懵了一瞬,才通過緊握吳邪的右手把他拽了過來,吳邪還有點心慌,沈冉趕緊拍拍他,臉色鐵青,打着手電照着一個方向,沉聲道,“接下來要小心。”
吳邪愣了一下,剛想問她怎麼了,就見沈冉手電筒照的地方,一道水柱突然沖出了水面,碰到洞頂,滾燙的水變成雨一樣的灑落下來。
吳邪瞪大眼睛,旁邊的沈冉已經反手擲了一把軍刀過去,與此同時,泰叔也朝着那地方拔槍,大罵道,“他媽的這是啥玩意?”
話音剛落,那把軍刀射入水中,卻沒見一點血色,沈冉臉色難看起來,拉着吳邪往岸上走,急道,“這是間歇泉,快走!”
衆人一聽臉色慘白,拔腿就要往岸上跑,可下一秒,水裡又沖出一股水柱,直接将所有人全部沖倒在淺灘上。
沈冉一被水撲倒在淺灘,就順勢抓住吳邪的手,借力在水柱的推動下,翻滾着往前遊了好幾米,已經隐隐能看到岸邊了。
吳邪喘着粗氣,體力不支就快要倒下來了,這時,旁邊的碎石啪地一聲被徹底擊穿,吳邪吓了一跳,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沈冉眉眼間一片冰冷,轉身凝視着泰叔,他正舉着槍指着吳邪,笑道,“對不住了,小姑娘,俺也不想把事情弄得這麼難看,但是你們也不要忘了,我們是一路人。”
說到這裡,他往前走了幾步,槍口指着吳邪,狠狠道,“小娃娃,去給我把二麻子拉回來。”
吳邪這才注意到那二麻子不知何時從水裡鑽了出來,渾身通紅,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沈冉掃了一眼,冷笑道,“倒要讓泰叔失望了,二麻子人已經死了。”
死了?吳邪看了二麻子好幾眼,不太敢相信,泰叔臉色陰晴不定,突然手槍一轉方向,向着沈冉移了過來。
吳邪瞪大眼睛,就要把沈冉護在身後,這時候,忽然又是一聲巨響,水柱子那裡又噴出到一道白氣,噴上洞頂的水正下雨一樣淋下來,燙得吳邪心頭一緊,慌張間就要去拉衣服遮擋。
沈冉心道不好,看那水似瓢潑大雨般,眉心蹙了蹙,扯過吳邪,踹了泰叔一腳,肅聲道,“快進地下河!”
吳邪反應過來,反手握住沈冉的手,兩人速度飛快,不過半分鐘的功夫就貓腰鑽進了地下河。
泰叔和其他幾人被越來越大的沸水雨燙的跟殺豬似的,一聽沈冉這話,也紛紛紮猛子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