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淡淡的一句話，讓貳京面色大變。

椅子上的男人怨毒地盯着沈冉，聽到汪家兩個字的時候，眼神飄忽了一瞬。

二爺收回目光，冷哼一聲。

“原來是汪家。”

說完，又轉頭對旁邊的貳京道，“貳京，老規矩，收拾好他。”

“是。”

貳京點頭，一個拍手的功夫，門口馬上竄出一幫夥計。

十分注重分寸，什麼也沒多看。

進來不過短短數十秒，麻利地将綁在椅子上的奮力掙紮的男人敲暈，拖了出去。

最後的一夥計神色恭敬地朝着幾人低頭示意，轉瞬消失在門口。

一室甯靜，隻留下一地淩亂的血迹。

沈冉看了看地上，眉頭輕皺，着實有些頭疼。

她此時也不知道怎麼說，王三，或者說是汪叁，他的記憶零零散散。

沈冉隻能看見被人記住的記憶，那些沒有被記住，或者他本人也不了解的東西，沈冉即便看遍他所有的記憶，也是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沈冉眸光微冷。

這個汪叁果然隻是汪家派出來的迷霧彈。

汪家内部的組織也沒指望他能摸清沈冉，所以這個汪叁也不怎麼清楚汪家這個龐大機器的運轉。

不過現在從汪叁腦子裡看到的記憶也足夠解決幾人現下的疑惑了。

沈冉想起剛剛二爺話裡的奇怪，揉了揉太陽穴，問道，“二爺，您之前也遇上過它？”

如果不是之前有過了解，二爺怎麼會表現得并不是第一次找到汪家人一樣。

沈冉心底沉了沉，想到一個可能。

如果吳家之前就已經跟它打過交道，那麼想來，九門内部已經快被徹底滲透了。

二爺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仿佛陷入了回憶。

“當年，是吳邪的爺爺，也就是我父親吳老狗，第一個發現了第十家人，也就是汪家的存在。然而……”

二爺眼神折射出危險的意味，“我父親試圖與它反抗，卻并沒有對它造成什麼影響。”

“後來又長沙城兵亂，九門獨木難支，吳家也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離開長沙，遷徙杭州，吳邪爺爺已經年老，分身乏力，此時的九門……”

二爺冷笑道，“也被汪家侵蝕得跟篩子沒什麼區别，汪家人行動隐秘，我父親最大的心願就是鏟除汪家人，還九門一個清淨。”

沈冉聽完眉頭微不可察地擰起，這些話聽聽也就算了。

因為她剛剛從汪叁的記憶裡找出了一個吳二爺從沒提及的名字，張家人。

這個張家，似乎才是汪家真正的針對對象……

似乎，他們的生存目的也是為了追尋張家，徹底解決張家。

沈冉腦中一陣陣痛襲來，太多模糊的記憶，連這個來探路的汪叁都沒弄清楚。

她試圖将這些細碎的片段拼湊，可還是徒勞。

用腦過度，沈冉臉色不由白了一下，身體晃悠了一下。

二爺注意到了沈冉的不對勁，連忙道，“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沈冉按了按太陽穴，深呼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汪叁口中的張家人是誰，但還是下意識地轉移話題。

“這個王三，本名叫做汪叁，他在汪家内部的等級太低，也不知道更多的信息，這次也是被汪家當做了一個探路石，過來試探我的背景。”

沈冉頓了頓，繼續道。

“我從他的記憶裡發現，他們自己有一個特征來判斷對方到底是不是汪家人。”

“哦？”二爺沉聲道，“是什麼？”

“鳳凰。”沈冉看向二爺，輕聲道，“他們身上都有一個鳳凰紋身，這個紋身遇熱則顯，汪家人通過這個紋身來求證對方的身份。”

汪叁的記憶片段顯示，如果汪家内部發現來人是汪家人最好，不是的話，組織上隻會下令派人徹底清楚那些異己。

特别是，張家人……

二爺深深地看了沈冉一眼，對貳京使了個眼色。

對方很快走出暗室，幾分鐘後，又回來了。

貳京朝着二爺點了點頭，低聲道。

“二爺，那人的背後确實有一個鳳凰紋身。”

沈冉咬了咬牙，這老狐狸還不相信她。

二爺則面不改色，點了點頭，臉上有了些許笑意。

“不錯，這麼多年總算有點進展了。”

二爺語氣輕松，看向沈冉，拍了拍她的肩。

“你也别怪我吳老二不相信你，實在是這麼多年，它躲在暗處，甚少有什麼迹象。”

二爺語氣莫名，“要不是這次為了你的身份，它也不會暴露自己。”

他冷哼一聲，“不過，也正好撞上了……”

沈冉沉吟道，“看來汪家已經開始行動了。”

二爺頓了頓，看了沈冉一眼，“我正要跟你說這事。”

“什麼事？”

沈冉有些好奇，難道是終于要跟她說之前的事情？

雖然也來過好幾次，但是二爺一直都還沒說什麼。

沈冉還心道是最近這幾次都沒查出什麼線索，所以這老狐狸一直也不相信她，故意沒說。

二爺卻道，“你要跟吳邪一起去一個地方，現在就走。”

“現在？”

沈冉看着二爺道，“應該不是隻有我和吳邪吧？”

二爺點了點頭，“這次貳京送你過去，吳邪也會被人送上車，你不用擔心。”

他眼神看向沈冉，神情嚴肅，“保護好吳邪那臭小子，記住，不要對他透露什麼。”

沈冉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點了點頭。

吳邪的好奇心絕對不允許他知道了她和二爺合作的事之後能無動于衷。

上次從茶館離開後，吳邪也偷偷問過她好幾次，不過都被沈冉糊弄過去了。

想到這裡，沈冉莫名有些頭痛，一時也不敢去想吳邪如果真的知道後的反應。

反正現在，她也挺怕的。

“我會注意的，不會透露一個字。”

沈冉鄭重道。

二爺看了她一眼，“回來之後，我想你也會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東西。”

回來？

沈冉挑眉，“到底是去哪裡？”

二爺罕見地沉默了一瞬，回答道。

“長白山。”

……

“潘子，三叔的計劃真的是讓我們去吉林？”

吳邪腦子跟團漿糊一樣，被潘子一路拉着見了光頭，又上了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