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阿波羅整張臉都沉浸在大片的陰影中,眼睛渾濁一片,他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頹唐的氣息。
阿波羅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阿賽洛和那個醜陋的,詭異的男人之間有着不可言說的關系,阿波羅親眼看着赫淮斯托斯像一條狗一樣,沖着阿賽洛搖尾巴,而阿賽洛也絲毫沒有表露出半分不情願的模樣。
……阿波羅妒火中燒,可他第一時間的想法就是一定是那個醜陋的男人,迷惑了阿賽洛的心智,趁機而入。
他了解阿賽洛,也進入過阿賽洛的潛意識,她是一個相當勢力,野心勃勃的女人,從來不會被所謂的感情迷惑雙眼。
她潛意識世界的顔色簡單又統一,是熱烈又張揚的紅,阿賽洛有着一張楚楚可憐的臉蛋,可是内心卻和外表卻截然相反。
根本無法有人能讓阿賽洛動情,更何況一個長相醜陋的男人,所以,阿波羅合理猜測,是他使用了蠱惑人心的力量。
阿波羅甚至有個更加惡毒的猜測,會不會他早已發現了自己跟蹤阿賽洛的事情,于是,故意做出了這樣親昵的舉動。
赫淮斯托斯還擡頭,朝着烏鴉所在的方向,挑釁般地看了一眼。
阿波羅在心底咒罵着他,期待他早日凄慘地死去,期待阿賽洛看到他真實面目的一天,他惡毒地想着,眼神越發陰暗粘稠。
……他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阿波羅是太陽神,他的容貌就像是奪目的太陽光芒,那一瞬間照進所有的黑暗與污穢之處,但是阿波羅的脾氣卻很溫和,總而言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阿波羅都和所謂的惡毒沾不上任何關系,他是光明的化身,而光,平等地照耀着每一個人。
可是現在阿波羅在幹什麼?他在嫉妒,甚至因為這種黑暗的感情而不斷地承受痛苦。
阿波羅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而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阿爾忒彌斯所看到了,她也不敢驚動阿波羅,而是在一旁悄悄地觀察。
身為一母同胞的親人,阿爾忒彌斯太懂得阿波羅心中的情緒了——他此刻很煩躁,如果現在貿然上去,阿波羅一定無法心平氣和地同她說話。
阿爾忒彌斯的雙腳開始微微僵硬,呼吸略微粗重,阿波羅才敏銳地發現了阿爾忒彌斯的存在。
阿波羅語氣不大好,陰沉着一張臉,“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阿波羅有着非常敏銳的神經,基本上隻要有人稍微靠地離他近一些,他就能敏銳地察覺到痕迹。
可是阿波羅剛才并沒有絲毫的察覺,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阿賽洛和那個醜陋男人的身上,他甚至忽略了那個,離自己相接當近的呼吸聲。
阿賽洛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深地紮根在他的心上,她在潛移默化地改變着自己,阿波羅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事情的發展趨向越發不對。
……可是他也逃不開了,阿賽洛就像是一張精密的蜘蛛網,阿波羅被纏繞其中,而蜘蛛的毒液已經被注射到了他的血管中。
阿波羅沉溺在一種接近瀕死的快感當中。
阿爾忒彌斯發現了阿波羅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當下的談話中,于是忍不住出言指責,“哥哥,我在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
阿波羅這才回過神,“我最近休息的不好,抱歉,阿爾忒彌斯,你能再說一遍嗎?”
阿爾忒彌斯忍不住刺破阿波羅的謊言,“可是阿波羅,我以為你一直以來都在休息,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外出過,沒有參加奧林匹斯山脈上衆神的聚會了,哥哥,究竟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你的注意力呢?”
阿波羅無法反對阿爾忒彌斯的話,卻又無法說明他在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失魂落魄,太可笑了,要是阿波羅說出來,怕是會成為整個奧林匹斯山脈上的笑話。
阿波羅眼神閃躲,支支吾吾了很久,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爾忒彌斯忍不住了,她聲音尖銳地說,“哥哥,我知道了,我什麼都知道了,你愛上了一個心思惡毒的人類女孩兒,現在正被她迷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