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佩斯時常活在痛苦中。
遊醫不僅僅會救人,還能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知曉人未來的命運。
在遊醫對埃佩斯的咒罵着,他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可是埃佩斯還是耐着性子聽完了,他從中提煉出了有用的信息——原來自己早就該死了,他早已經成了死神眼中的獵物,哪怕不是在當下,那也是在不久的未來。
可是為什麼呢?
就為了所謂虛無缥缈的宿命嗎?
埃佩斯一生聽到過很多這樣類似笃定的話,上一次它還是出現在自己親生父母的口中,他們說,作為弟弟,理所當然就應該輔助自己的哥哥,這是他生來就帶有的使命。
埃佩斯讨厭他們以主人的姿态,指點着自己的命運。
為什麼?憑什麼?
埃佩斯自從知道了那位遊醫的預言後,内心無時無刻不充斥着一股憤怒,随着時間的流逝和累積,這點憤怒沒有消失,隻是因為濃縮和沉澱,更加沉重的壓在埃佩斯的身上。
埃佩斯瘋了一樣的想要改變所謂的命運。
他殺死了那位遊醫。
這是埃佩斯第一次殺人,他的手腕不停的顫抖,幾乎快要握不住那把刀了,一把鋒利的,由他親自開鋒的刀。
埃佩斯将殺人這件事 也做的極有藝術感,從磨刀開始,他不假借人手,到後來,埃佩斯親眼看着自己磨好的刀,被一點一點送進遊醫的腹腔中。
過程比他想象的更加順利。
那位遊醫就算是再怎樣神通廣大,但他說白了隻是一個人而已,血肉做成的身體又怎麼能抵擋得住冰冷的利刃呢?
埃佩斯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他的手抖的更加厲害了,世界天旋地轉,到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他無法聽到遊醫的慘叫,他隻能聽到自己不斷跳動的心髒。
他冷漠地将刀劍繼續往裡送。
埃佩斯的手還在顫抖,不過沒有關系,他用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摁住了自己下意識顫抖的關節。
他旋轉着刀的手把,看着遊醫從嘴裡吐出大量的鮮血,然後面色逐漸蒼白。
埃佩斯知道,他死了。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埃佩斯簡直比躺在地上的屍體還要更加狼狽一些,地上全是噴射而出的鮮血,遊醫的肚子,已經被搗成了爛泥,但是從那以後,埃佩斯就知道哪裡才是能夠一刀緻命的地方,他可以精準的一刀緻命,但死去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埃佩斯不想回憶這段并不美好的經曆了,那種因為身軀的孱弱,卻不得不接受命運擺弄的日子,簡直算是埃佩斯的噩夢。
埃佩斯雖然一直都很倒黴,但是他堅信,他并不是被命運放棄的那一個。
一切都有轉機。
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耗材,他就可以親手改變自己的命運。
埃佩斯信誓旦旦,相信自己一定會成功的。
他看着一袋子的“耗材”,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
另一旁,阿賽洛正在同理查德約會。
之前兩次,阿賽洛都是在别人的逼迫下,才參與到這場約會中,但是這次不同,阿賽洛,非常主動的提出了邀請。
理查德也相當開心的同意了。
阿賽洛借着約會的名義,來到了理查德的家中。
理查德下意識的拒絕,“不行!”
阿賽洛反問他,“為什麼不行?你也去過我住的地方。”
理查德說不出具體的原因,但他的态度一直都非常堅定,“可是我複習會不開心的。”
阿賽洛敏銳地從理查德結結巴巴的話語中察覺出了些東西,原本是可去可不去的,隻是為了單純的試探,而現在卻是不得不去了。
阿賽洛擺出一副笑臉,“我絕不亂走,我隻是想要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
理查德被阿賽洛的話說服了,隻是他還有一些猶豫。
阿賽洛見狀,再接再厲道,“我真沒有别的意思 我隻是想以這種方式離你更加近一些,而且我已經邀請你去我住的地方看過了。”阿賽洛放低了聲音道,“我們是未婚夫妻,我想更加了解你,這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