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赫菲斯托斯并不是敵人,也完全沒有想弄死她的意思。
片刻之後,阿賽洛又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她活過來了,她癱坐在地上,很有骨氣的打開了赫菲斯托斯伸出來的,想要扶她一把的手。
阿賽洛理智上明白,她現在這個時候最該做的,就是趁着赫菲斯托斯心中還有愧疚的時候,将這份愧疚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可是阿賽洛就是很不舒服。
不舒服到根本不想有任何的僞裝。
阿賽洛對着赫菲斯托斯發了很大的一通脾氣,“我允許你來跟蹤我嗎?我允許你這樣對待我嗎?”
赫菲斯托斯低垂着腦袋,像是一隻犯了錯的,尾巴直直下垂的狗,“對不起,我錯了。”
阿賽洛連殺了他的念頭都有了,更重要的是,在赫菲斯托斯的身上,阿賽洛察覺到了一種似有若無的威脅。
在将來的某一天,他大概率會反,如果他反制了阿賽洛,阿賽洛能怎麼樣呢?
她腦海中浮現的一個念頭竟然是求助于其他的人。
阿賽洛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兒,認清局勢後,将顫抖的手指塞到赫菲斯托斯寬大的手掌中,這是她第一次向赫菲斯托斯服軟,“我錯了,我不該如此粗魯的對待你,但是你也得向我認錯,你把我弄疼了,我的腰現在還很難受,還有你跟蹤我的事……”
赫菲斯托斯飛快的說道,“我錯了,我以後絕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
阿賽洛表面上原諒了他,可内心卻冷笑着,對于赫菲斯托斯所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敢相信。
她勒令赫菲斯托斯在沒有經過同意的情況下,不允許進出自己的房間,可是,赫菲斯托斯還是選擇違背了她的指令。
或許,自從選擇依靠赫菲斯托斯,阿賽洛得到了不少好處,卻也不得不受制于人。
兩個人沉默的走着。
确切來講,是阿賽洛走在前面,健步如飛,而赫菲斯托斯則牢牢的跟在她的身後,小心謹慎,可是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着阿賽洛的身影。
阿賽洛和赫菲斯托斯的關系逐漸變得奇怪起來,阿賽洛照舊會命令赫菲斯托斯做事,可是卻在默默地将他從最核心的部分擠出去。
阿賽洛在培養屬于自己的人,并且想方設法地讓那些人取代赫菲斯托斯的部分功能。
赫菲斯托斯沉默以對,他的臉上始終戴着面具,因此也沒有人察覺他臉上具體的申請。
赫菲斯托斯開始逐漸沉默,他将自己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生産中,他在向阿賽洛證明他自己的價值。
阿賽洛玩的是一手權衡的遊戲。
她把玩着水晶制成的花冠,自言自語道,“赫菲斯托斯早晚都會變成一個禍害,放任他一家獨大對我而言也并不是什麼好事,可他确實很好用,那我就隻能多加點人進來,一來是為了制衡,二來,就算是以後失去了赫菲斯托斯,我也得保證,會有别的人供我使用。”
阿賽洛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委屈地說,“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呢?為什麼以前說好了,會永遠忠誠于我的人,現在也會威脅我了呢?”
阿賽洛歎氣,她感受到了人生的無常,另一個計劃被快馬加鞭的提了上來,她得想方設法地去提升自己的能力。
阿賽洛皺起眉頭,說着簡單,可是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阿賽洛就算再怎樣心機深沉,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女孩,她能翻出什麼風浪呢?她真的可以單純憑借自己的能力,去戰勝一個體積足足有她兩倍那麼大的男人嗎?
阿賽洛覺得不可能,除非,她突然有了一種特殊的能力,能憑空變出一塊從天而降的大石頭,然後那塊大石頭,又能不偏不倚的砸在男人的頭頂。
阿賽洛的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因為心虛,她甚至非常小心的環繞了一圈四周。
阿賽洛的腦海中浮現了千萬種想法,但是她覺得最靠譜的那個,說出來卻會被所有人笑掉大牙。
——她想成為至高無上的神明,成為像阿波羅那樣的人。
阿賽洛又想到了她第一次因為加冕,踏入教堂時候的場景。
在白雲雕像的襯托下,所有的人類就像蜷縮在他腳下,才勉強苟活的蝼蟻,雕像的臉龐未經雕琢,似乎隻要誰的臉安放上去都很合适。
那為什麼不能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