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樂得拍手:“這最好!還是姐姐知道得多。”
史苗點點頭,把自己寫好的冊子拿出來。
“我也這麼想,稿子已經拟好了,章程也想的差不多,你們整理一下草稿,可有要增删。”
賈姝接過,幾個姑娘腦袋對着腦袋,研究了一早上母親的求賢計劃。
最後紛紛感歎:“母親真厲害……”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賈赦和賈政兩兄弟坐着車走了大半日,終于到鐘山書院的山門外。
下了車,入目是樹林染上黃色,房舍掩映山間,十分清幽。
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卻不是賈赦所想的那種好地方。
從馬車出城,賈赦就開始後悔了。
城裡那麼多書院,老二非要找這個鳥不拉屎的地兒!
要他早知鐘山書院如此荒蕪,他才不會巴巴念叨要跟來!
守門兩個小厮模樣的人看見人來,連忙迎過來。
賈赦撇撇嘴,向後退一步:“老二,你來……”
賈政坦然自若,對那二人作揖道:
“在下賈正,這位是家兄賈赤,京城人士,因家中有變随母親遷居江南,先前已投過名帖。”
負責接待的人一聽,就是早前山長提過那一對兄弟。
見他們衣着素淡,人也生得溫潤端正,有幾分讀書人風範。
二人也彬彬有禮:“請二位随我來。”
賈政和賈赦兩兄弟連帶着幾個仆人,剛好住在一個很小院子,三間房子。
旁人看他們兄弟二人各自帶兩個書童,還有一個車夫,又住一個院,已是極不錯了。
鐘山書院出的秀才進士,比不上崇正書院,但鐘山書院師資在幾大書院中也能排上号。
唯一不好就貴,但鐘山書院也不是那等隻要你有錢就能進的地兒。
須得有學識,還要有三位有德之士作保寫薦書。
所以這裡面的學員,都小有家資,且興趣廣泛,有些人并不是專程為讀書而來,就為拓展交際圈。
賈赦進到書院裡,方覺這書院别有洞天,景色優美。
隻是景緻再美,終有看膩的一天,賈赦半是抱怨半是誇獎對賈政道:
“二弟真會找地方……”
兄弟二人才安頓下來,馬上就有住在隔壁小院的三個同窗結伴來串門。
幾人互相見禮,自我介紹。
分别是錢塘人士陳深,姑蘇人士王放,金陵人士張傑。
賈赦打眼一瞧,三人小團隊中說話最有分量的應該是張傑。
瞧瞧這身綢緞儒衫外面還要騷氣的罩着淺色紗衣,腰間羊脂玉環,扇墜上鑲嵌着一顆祖母綠,頭巾上的卷邊用的都是銀線,盡顯低調奢華。
早知道自己也弄一套穿穿,免得叫人看低了去。
張傑倒也沒有一來就擺出以貌取人的姿态,反而表現得十分謙和有禮。
“二位仁兄皆姓賈,又從京城而來,不知和京城回來的國公府可有淵源?”
賈赦心裡嘀咕,這小子應該都打聽得差不多了,他們兩兄弟對外的介紹都是和那個賈家無關,怎麼還問!
賈政不疾不徐道:“雖說都沾賈字,祖上沒交道和姻親,隻是這回入學,反是那邊賈家的大儒幫忙做了保人。”
衆人擺出一副懂了的神情。
賈赦補充道:“我們怎麼會和公府有瓜葛,在下姓賈名赤,公府大爺……”
賈赦被二弟拿着筆杆戳了一下後背,忽然反應過來,他們兩兄弟尚未在外行走過,自己若是說出賈赦這個名字。
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蠢,太蠢了!
賈赦連忙打哈哈:“誰知公府大爺二爺又叫賈什麼呢?!”
張傑等人被他的幽默風趣逗樂,隻讓二人不必生疏,今後有事記得尋他們幫忙。
寒暄幾句,幾人便借口不叨擾二人布置房舍離去。
賈赦忽然覺得,此地也不是那麼沒意思。
等拜訪的人走遠,賈敬才一臉幽怨:“大哥,言多必失……”
賈赦無所謂:“這有什麼辦法,你倒是好,還叫賈正。”
不過賈赦現在還不想透露真實身份,等到将來,他一定要給鐘山書院一點小小的震撼!
來到書院的第三天,賈赦已經勉強适應書院的床鋪,又多認識了幾個人。
至于張傑等人對他們不冷不熱,大約覺得兩兄弟沒有結交的價值,談不上多熱絡,但也還有禮。
等散學時候,夫子一走。
張傑就從夾頁裡翻出一樣好東西,站在凳子上大聲嚷嚷:
“新聞,金陵城裡的新聞!”
張傑說着就把手裡的文書展開。
三兩個學子圍上去:“這是什麼?”
張傑驕傲的揚起下巴:“我家小厮揭來的求賢榜啊?”
“咱們有君子六藝,從京城來的榮國府為求女師,弄出一個什麼……五育并舉。”
榮國府?!
原本不想搭理張傑的兩兄弟,同時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