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拍了拍曉曉的肩膀。
房門被關上,流年見裡頭黑了燈,便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符咒,輕聲貼在了那棕色房門之上。
客廳沙發上有好多小玩偶,流年路過的時候,随手拿了一個以羊為原型制作的玩偶,來到房間裡頭,便坐在床上,開始搗鼓了起來。
五條悟趴在她懷裡,盯着她每一步的動作。
流年拿了一張空黃紙,在上面寫下曉曉的生辰八字,然後用那縷頭發綁好紙張,落下小玩偶的拉鍊,把這兩樣東西都塞了進去。
她又拿出了一張符咒,貼在了那小玩偶的額頭上,來來回回打量一番後,才滿意地把它放在最外面的地方。
“好啦,我們睡覺吧,今晚可能會雞飛狗跳的喔~”
流年打了個響指,門旁邊的按座就自己“啪”一聲,自己關了。
房間瞬間就陷進了黑暗之中。
流年抱着自家小五,讓它趴在了自己的胸口,一般來說,她都是直接把貓丢一邊的,但今晚,她伸手緊緊抱着白貓的腰,沒有讓它自個躺一邊的意思。
五條悟被迫趴在她胸口,感受着從流年身上傳過來的溫度,一時間,大腦是空白着的。
他壓着的地方——
(不是,這真的……好像……是有一點舒服來着……)
但他卻是僵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雨勢忽然大了起來,而且還刮起了狂風,聲勢浩大,像是要把這裡全卷入自己的口裡吃了一般。
這個房間的窗戶開在走廊上,推開窗就是二樓的走廊,此時也傳來了雨滴打窗戶欄杆的聲音。
“嘀嗒——嘀嗒——嘀嗒”
無論是之前的形态還是現在貓的形态,五條悟聽力都靈敏得很,他聽着窗戶那邊傳來嘀嗒嘀嗒的聲音,仔細聽着,剛開始,這嘀嗒的聲音頻率很快——
但漸漸地,那聲音頻率慢了下來,随之而來的,是窗戶被人拉開的聲音。
有人進來了。
在窗戶欄杆沒有被破壞的情況下,有人進來了。
“嘀嗒——嘀嗒——嘀嗒”
那水珠落地的聲音一聲一聲地打在地上,打在了他的耳膜上。
聲音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那滴水的聲音像是在他耳邊響起。
狂風從大開着的窗戶灌進來,撩起了那蚊帳,那輕盈的紗布在黑暗裡擺動,在外面的雷光閃過的時候,它的影子被打在了潔白幹淨的牆壁上。
“……”
一股寒氣蔓延開來,不同于平常的那種慢慢從皮膚侵蝕你身體的冷意,這種冷,直接快速地,凍着骨頭,極其令人不适。
他的耳朵被灌了冷風,可他沒動,但很不舒服。
忽而,一隻溫熱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是流年的手。
因為流年松了一隻手捂住他的耳朵,導緻她束縛自己的力氣小了很多,五條悟立即輕輕無聲地朝蚊帳外看去。
藍瞳裡隐隐約約帶着好幾分的興奮。
他想知道,對方是誰。
又一股冷風吹過,他看到了,一隻手,一隻類黑色模糊的手,從蚊帳外緩緩伸了進來。
趴在流年胸口上的他能感覺到流年的胸口起伏放緩了很多。
那隻手在空中摸索了片刻,然後停滞片刻,在五條悟的注視下,瞬間狠狠地掐住了流年放在最外面的那隻玩偶。
玩偶被拖入蚊帳外面的黑暗之中,此時外面又亮起了一道雷光,五條悟看着一把類似于菜刀的寒刃高高舉起,而後落下——
“砰!”
他的視線看不到地上的模樣,隻聽又傳來了一聲碰撞的聲音,那高高舉起的菜刀,落下之後又舉起,就像是電視劇電影裡頭,分屍的場景一樣。
很快,外面的動靜就消停了下來,下雨起風的聲音也慢慢消散了些許,房間裡,溫度在慢慢回暖,好像一切都要回歸安甯。
這時候,按照電視劇電影的套路,也該出意外了。
一牆的距離,開門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用仔細聽,都知道——
那是曉曉房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