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城,除了高速,最好的出行辦法就是高鐵,最近的飛機場在旁邊的沿海城市,一般前往那裡,可以借助高鐵。
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昨天晚上的風雨雖然已經歇止,但是那些倒塌的樹木,被垂秃了的草叢,還有那路上的黃土泥漬,無一不是在說着,昨晚這裡曆經了一場像是末日之中的風暴。
梁緻有些無趣地放下手中一堆消息的手機,看向了一旁自從上車以來就戴着帽子蜷縮成一團睡覺的人,正想說什麼,旁邊的人就拍了一下她肩膀。
“不要去惹剛剛丢貓的人,還有,今天淩晨她幾乎透支了咒力才把良花村裡面的人全部救出來的,她太累了,就讓她休息吧。”
“後面那個理由我能理解,前面那個,不就是一隻不顧家的貓嘛?丢了就丢了。”
正說着,原本一動不動的人忽然偏腿狠狠砸了一下梁緻的大腿。
“乖孫子,幫你爺爺倒杯熱茶。”
“老不死的,你——”
梁緻忿忿不平轉頭,但對上那雙滿是疲憊的眼睛,喉嚨裡的話就壓進了肚子裡頭,起來往前面的茶水間走了過去。
等她走後,流年眼裡的疲憊瞬間消失不見,她擡手整理一下帽檐,看向了方才和梁緻說話你的女生——林璃。
“最近怎麼樣?”
“我還好。”
“我問的不是這個啦,你和白澈的婚事怎麼樣啦?”
“……師父,我不想聊這個話題。”
“好叭。”
流年攤手,長歎一聲,道:“可憐我啊,盡心盡力養着一隻貓,還想看他化形之後怎麼樣呢?沒曾想,它就直接離開了,一句招呼也不打,忒沒義氣了。”
林璃垂眸靜了片刻,最後才看向她,道:“我以後也會這樣的,師父。”
“……我知道。”
流年像是無所謂似的擺擺手,又說道:“不要提這些無趣的事情了,我告訴你,之前你師父我不是想把天師道法和咒術師的咒力結合起來,創造一個新的可以拔除咒靈與精怪的東西嘛?”
“昂,你說你遇到了瓶頸。”
“嘿嘿——”流年朝她眨眨眼,笑道:“也許,我已經知道要怎麼做的了。”
前面茶水間,梁緻和白澈正說着話,他們把聲音壓得很低,加之流年和自己的小徒弟正說着話,還有廣播聲的掩蓋,流年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你說,那倆貨并沒有按時上高鐵?晚點了?”
“沒晚點,”白澈捏着手裡裝着熱水的塑料杯,瞥了一眼後面車廂的流年,低聲說道:“這趟高鐵是準時的。”
“等一下,你是說,原本五條悟是和我們乘坐同一趟高鐵去機場的?!不是,那我們廢這麼大勁幹嘛?我昨晚可是冒着被捏死的風險和咒術界最強的人頂嘴,不是,你們會賠償精神損失費嘛?我真的一直不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對這倆人,雖然我昨晚說的也占了一下理……”
白澈長歎一口氣,他沒有流年的能力,臉上的傷口依舊很顯眼,他一臉沉悶地說道:“李扒皮不知道流年和五條悟的事情,所以為了省事,就讓五條悟和我們一起去機場,這事我也是才知道,但是那邊接送五條悟的人說,來高鐵站的中途,五條悟被那個臉上有疤的女生拉着下了車。”
“他們去哪了?總不能是去買特産了吧?”
“剛剛劉老發信息給我,他們回去了,應該是聽到了良花村山體滑坡的事情,五條悟他……”
白澈聳聳肩,并未說下去。
兩人沉默片刻後,梁緻才捏着鼻梁,無奈地說道:“那沒辦法了,我們待會搭的飛機是前往首都的,他們是回東京的,相差一個字,距離千萬裡,既然沒緣分,那就算了吧,我看老不死的心情也沒有很down,大不了回頭,我給她送隻貓。”
“南城螣八道的人怎麼樣了?”
“已經有專人去清除了,隻是流年說有十六個人,但是我們在清甯村,隻找到十五具腦袋開花的屍體,多出來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噬’了,這個也能理解,畢竟他和流年一樣,都是死不了的人。”
“不過——流年說,他已經和詛咒師有聯系,我們最近才開始改革,直到今天,國内并未劃分出詛咒師的名号,大概率,他和國外的一些勢力聯手了。”
“這不難猜啊,”不知何時,流年已經走了過來,她靠着車壁,笑道:“螣八道在國外也有發展,它和國外的勢力扯上關系,也是有理的,”
高鐵駛進一條隧道,外面瞬間黑了下來。
“不過,他昨晚的那道雷陣,的确是有些搞頭,帶來的風雨,已經可以把南城市搞成了台風過境的模樣。”
聞言,把晾好對于來說是适宜溫度的熱茶遞過去的梁緻說道:“能力的确很強,說實話,昨晚我也是第一次看你臉色像白紙一樣,一般而言,我隻能在被你搞出來的禍害嗆得不行的李扒皮身上看見過這種臉色。”
“能搞出禍害,那是我本事很厲害好嗎?昨晚我也是被打得猝不及防,其實在那個人把螣八道的人殺了的時候 我還是醒着的,後面我就眯了一會,然後我家貓就離家出走了。”
聽到“我家貓”這三個大字,梁緻和白澈對視一眼。。
“南城這件事就讓它翻篇吧,将來還有很多貓貓狗狗等着你,不要在一隻貓上吊死啦,你想要的話,求求我,我給你帶一隻薩摩耶,它很可愛的喔~”
“首先,”流年朝她翻了一個白眼,道:“薩摩耶是狗,不是貓,再來,最重要的是,我再也不想養貓了。”
“啊?不養了?”
“不養了,我再養貓,我就是狗。”
“可可愛愛的薩摩耶也是狗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