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一場聚會,外出任務的二年級學生也全部到場,梁緻拉着不善言辭的流翎也融進了那夥充滿青春好動的小孩當中,甯栀和醫務室的家入硝子也聊上了,流年陪着一衆“小朋友”玩了好一會,才拎着一瓶度數不高的酒飲,出門在樹底下坐上了那晃晃悠悠的秋千。
她依舊在低頭拿手機和國内的人聊天。
白澈:南城的清剿已經完成了,無論是螣八道還是那些貪污腐敗的官員,都已經被完完全全地清理了,收尾工作完成得很好,那個木偶藝人的好友,也曾經收集了一些證據,藏在了他留給自己好友的木偶身體裡,附在木偶身上的鬼魂,是他沒有了卻的執念。
流年蹬腿,踩地借力讓秋千運行起來,她靠着一端的繩子,手機被她放在了耳邊。
“我知道了,陳恕小記者怎麼樣了?”
“南城官員下馬之後,他就消失了,生死不知,官場不僅是局限于一個城市之中,南城的下馬了,但不代表,暗處的勢力也下馬,或許,現在還是很多人盯着陳恕,好的猜想是他避風頭躲起來,所以失去了消息,壞的猜想,大概率他是死在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那你和阿璃的情況怎麼樣了?要是真的不行,就趕緊把她放來東京吧,我需要她。”
“已經籌備訂婚禮了,她年紀還沒到法定婚姻年齡,當然是結不了婚的,不過訂婚可以。”
流年翻了個白眼,正在認真打字的她沒留意到有人往她這邊走來過來。
“你要是喜歡她,就趕緊告白,别等她真的逃出來了,又來那極其俗套的追妻火葬場。”
“不會。”
聽着白澈那信誓旦旦的聲音,流年哈哈幹笑兩聲,對某人口是心非的模樣鄙夷得很,她有些困倦仰頭打了個哈欠,道:“哎,我問你,你之前,有沒有,見到小五化形之後的模樣?”
“……你問這個幹嘛?”
“我在這邊遇到一個人,就感覺有點……熟悉。”
“……你去的是哪裡?不是西歐那邊嘛?”
“大哥,我來的是,東京高專。”
“!!!”
電話那頭傳來了像是某人跌落在地的消息,聲音很響亮,也有些刺耳。
流年稍微拿遠了些許,随意間擡頭的時候,對上了五條悟那黑色眼罩。
白澈那邊忽然挂了電話。
剛好秋千慢慢停了下來,流年見他看着這邊,便朝他招招手。
“聽家入小姐說,你應該是要去開會吧?”
五條悟在她身邊站定,伸手幫她推了一下秋千,輕笑道:“累了,從會議逃了出來,都是一些小醜在上下蹦跳,太久了,很無趣。”
對于這種會議,流年尤其能理解,她想起了之前在國内開的那些會議,領導說話都是文绉绉的,雖然她聽的懂,但是她不想聽懂,聽懂又沒意思,還不如不聽懂。
嗯,最好不要聽懂。
“喏,你不進去和他們聊天唱歌嗎?”
“你不進去?”
“嗐,剛剛接了個國内的電話,本來想問問——不過他現在挂了,可能是那訂婚禮又出什麼問題了,說起訂婚……你們這些大家族是不是很早就要定下聯姻了,我聽家入小姐說,你年齡也到了結婚的階段,你呢?”
五條悟戴着眼罩,流年是不看清他臉色的,他伸手又推了一下秋千,這次的力度比剛剛的大了一些。
“沒有,我早七晚四,根本找不出時間來思考這些事情……那你有嗎?”
“我更不可能了,我身邊熟悉的人躲我還來不及。”
五條悟呼吸一頓,似是不怎麼在意地問道:“為什麼?好像聽你的隊員,他們對你的印象,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裡,梁緻和釘崎野薔薇等人聊天的時候,也問到了這件事情。
“老師怎麼訓練呐?”虎杖悠仁晃晃腦袋,道:“其實我覺得還好啦,就是一直看那些片子,情節實在是讓人滿頭問号。”
伏黑惠也插了一句,說:“有時候老師也會陪我們上體術課。”
聞言,梁緻滿臉羨慕地緩慢搖頭,她把手搭在一邊盯着某瓶清酒的流翎肩膀上,長長歎一口氣,道:“我就說,流年那老不死的,滿嘴謊言。”
“怎麼說?我覺得流年前輩,性格挺好的啊?”
“那是你們沒有體會到,我第一次上她的課,她就說,一直以來,咒術界都是這麼培養人才的,然後!她就把我丢到了那堆滿咒靈的林子裡頭,那時候我手上武器都沒有,幾天後,我滿身傷從林子爬出來,卻看見她在悠哉悠哉地烤魚,見到我之後,還笑嘻嘻地問我要不要吃——魚,在那之後,我對烤魚就提不上任何興趣了。”
梁緻說着,一臉無奈地攤攤手,道:“滿是咒靈也算了,那林子的環境也很惡劣,我不知道我吃了什麼才活下來的,腦子裡頭的記憶模糊,說明我潛意識覺得,那些東西,最好不要回憶。”
釘崎野薔薇驚奇地“嚯”一聲,道:“我猜你當時,是靠着對前輩的怨念才出來的吧?”
“你猜的沒錯,我當時爬出來的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出去把流年給砍了。”
虎杖悠仁想象了一下那林子裡頭的景象,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流年前輩一直都是這麼教學生的嗎?”
“昂,我有一個同期,流年為了訓練她忍耐性,把她丢海面上,周圍一望無際的那種,什麼也沒給 就隻有一艘小船,我同期還好,最後撐了下來,前面有些沒撐過的,被那恐怖的大海吓得精神恍惚了。”
“那流年前輩的教學方式還……挺刺激的哈哈哈哈哈”
梁緻哈哈幹笑一聲,道:“還有實戰,她也會帶我們一起去拔除咒靈,但無論是強的弱的,她都會讓我們自己上場,弱的或者稍微強一點還可以,但是有次,對面是特級,雖然當時我們不算評級,但以能力來說,它已經完完全全到特級這個階段了,我都快被打死了,她才慢慢出場,她不是來救我,而是把我拉起來,讓半死不活的我按着她教導繼續和那精力旺盛的咒靈對打。”
“呃……這個,其實我們老師有時也會這樣子,畢竟以後,面對特級這般的對手,老師也不一定在我們身邊。”
梁緻微微一笑,語速平穩地說:“那你們老師會在你已經被昏過去,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好地方的時候,用冷水潑醒你或者直接踩你一腳讓你痛醒,拉着你們起來後依舊讓你們去對打咒靈嗎?”
“……”
“……”
“……”
“我那是在訓練他們,咒術師面對的風險可多了,有時候就是要挑戰自己的極限,不逼自己一把,怎麼可能逼出自己的潛能呢?你能理解我吧?”
五條悟點頭,道:“能理解,你的做法不錯哎,挺好的,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