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峰忙說:“别這樣啊,有話好好說,你挺維護他的,難道真是他的朋友?可是我覺得你們合不來嘛?”
方舯揮了揮手,懶得和他廢話,剛想轉頭,背後幽幽地傳來一句話:“那,你知道他的那些黑曆史嗎?”
方舯一下子就停住了,反問:“什麼黑曆史?”
張繼峰神秘地笑笑:“和他爸爸有關的事。”
方舯皺起眉頭:“你給我說清楚。”
張繼峰立刻賣起了關子。“這個不急,”他搓着手建議,“不如咱們一起合作吧,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咱們就以那個怪人為主角專門做一期考古視頻。相信憑他這個長相,以及背景經曆,再配合古墓挖掘現場,肯定能火,畢竟觀衆最喜歡這種帶着神秘光環亦正亦邪的帥哥了。”
“當誰傻子呢?”方舯被他氣笑了,“哄我給你當内奸?”
“好好考慮一下,去網上搜‘618惡性文物搶劫事件’,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張繼峰仍舊不死心,“我又不是讓你觸犯法律,不過打聽點八卦消息嘛,适當的時候能把我帶進現場就更好了,你形象也不錯,回頭我給你多拍幾個特寫鏡頭,等視頻賺了錢,再發你大紅包……”
方舯當然不需要上鏡機會和大紅包,吃完飯後,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拔通了電話。
“怎麼了?”電話裡傳來一把清麗的女聲。
“原來他喜歡偷東西,連死人的東西都不放過。”方舯沒頭沒尾的說。
“偷了什麼?”對方冷靜的語氣中也透出奇怪。
“沒看清楚,反正他在屋子裡東翻西翻,把什麼東西塞進口袋裡去了。”
“這人真古怪,你再盯緊點,總有原因的。”
“好,還有件事,突然冒出來個叫張繼峰的小主播,想做考古視頻,已經打聽到沈玥的事,估計很快就要傳遍了。”
對方頓了幾秒,輕輕說:“傳就傳吧,打草驚蛇也不錯,順便看看他的反應。”
方舯聽着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腦海中想像着對方此刻臉上雲淡風清的表情,微笑起來:“就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唯恐天下不亂,最近有什麼新情況發生嗎?”
“沒有。”對方歎了口氣,“如果有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那我先挂了。”
“嗯,注意安全。”
“好。”
挂了電話,他施施然跟着衆人回到現場,
下午開工的時候,沈麒離他更遠了,方舯隻好跟陪在蔣小雅身邊,看着她快速地繪制地形圖。不時地誇幾句:“真羨慕你們這種會畫畫的,直接明了,比寫報告強多了。”
蔣小雅笑起來:“你别誇我,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呀,再說,各人有各人的本事,我也幹不了你的活。”
方舯說:“确實,各人有各人的本事,這些天下來,你們隊裡每個人确實都有自己的一套,就是郭隊隐藏得比較深,目前除了交際能力特别強,其他還沒看明白。”
蔣小雅說:“你以為當隊長這麼容易啊,我們下地幹活,他得負責項目的招标、管理、設計、細化和實施,除了協調能力,經驗和眼力都要到位,還有一點,命要硬。”
“哦?”方舯仿佛來了興趣,“命不硬的人當了隊長會怎麼樣?”
“會倒大黴呗。”蔣小雅随口說。
旁邊的田墩突然冒出一句:“小雅,别光顧聊天,好好幹活。”
方舯來了好幾天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老實人插嘴,不由看了他一眼,田墩不自然地擦着額頭的汗,眼睛看着地面。不遠處,沈麒正慢慢地提起一鏟土。
方舯收回視線,暗暗猜測這個隊裡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沈家的内幕。
整個現場已經被劃分為許多個5*5米的探方,每個隊員都負責6個探方。方舯以前看記錄片,以為考古隊都是拿着個小刷子蹲在文物堆裡做精細活,現在深入現場一看,才知道那些屬于後期工作,前期工作是最辛苦的,基本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
勞工隊承擔了主要的挖掘工作,而隊員們要指揮進度和工作思路,不光田墩何子恒沈麒,就連蔣小雅賈媚麗都拎着鐵鍬跟在後面,活生生地挖土搬運,以身作責。
對于考古工作,他不懂行,也不敢亂插手,幫着拎了幾桶土之後,自己走到空蕩蕩的休息棚下,摸出手機,打開了網絡搜索。
自從進入安縣郊區之後,信号實在很差,斷斷續續總上不了網,所以隻能随時随地嘗試一下,譬如像今天,就成功了。
他毫不猶豫地在搜索欄裡輸入了“618惡性文物搶劫事件”。
搜索頁面上,立刻出現了一堆新聞報道:2005年6月18日,安縣劉家莊發生了一樁惡性文物搶劫事件,沖突中兩名工作人員死亡,多人受傷,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
2005年月7月22日,針對618惡性文物搶劫事件,國家文物局要求全國各地考古隊集中精力,開展内部清理、整頓工作……
信息是海量的,但内容大同小異,他索然無味地翻了幾頁,想了想,重新在搜索欄上輸入了“考古隊長沈玥”幾個字。
這次,隻出現了三頁相關搜索内容。
區區三頁内容,在信息發達包羅萬象的信息世界裡,已經算是極其冷門的話題,說明沈玥隊長默默無名。甚至,要不是這個名字是附帶在618事件之下,可能搜索量會更少,甚至在網絡上根本搜索不到。
方舯的手指繼續往下滑,很快,一條來自海市考古論壇的帖子吸引住他的視線,标題是:618相關考古隊長沈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