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小酒鬼迷迷糊糊打了個嗝,他連忙用空閑的手捂住嘴巴。
兩眼睜得大大的,悄悄看向坐在旁邊正在打字的人。
那人看着他這副樣子也不惱,隻是一邊打字一邊說:“我和你室友說了,現在太晚了讓他們先回寝。”
青苗眼神逐漸呆滞。
“順便讓他們幫你跟輔導員請個假。”
青苗緩慢的挪開手,将頭慢慢探過去看聊天記錄。
他們什麼時候加的好友啊?
“剛剛聯系不上你,給你打了電話也沒接,就去加了你室友的聯系方式問什麼情況。”
“我剛剛說話了??”青苗整個身子往右邊倒,扒拉着何初煦。
“沒有,你心思太好猜了。”
何初煦把歪七扭八的小蒜苗扶正,“坐好。”
又看了看點滴進度,目前一瓶也才打到一半。
“那為什麼要和輔導員請假?”青苗扯着嗓子用氣聲又問。
“晚歸或者不回寝都要向導員說明情況,你們晚點評導員沒和你們說嗎?”
男人聲音平淡,眼底清冷,“被發現會處分。”
“要打這麼晚嗎?”青苗還有些難受,感覺東西都堵在了胸口,悶悶的,很想吐。
“按這個速度,起碼四個小時起步了。”何初煦又摸了摸那隻打針的胳膊,還是冰涼。
青苗垂眸,抿了下嘴,“要不打快點吧,我一個人在這裡也可以。”
何初煦搖頭,“打快點會難受,而且我讓你們室友了,就應該我來照顧你。”
他頓了一下,接着解釋,“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的,而且人太多了也雜。”
青苗似懂非懂,看了一圈小診所的輸液室,大家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好像沒有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在這裡輸液。
何初煦真是個大好人啊,怕我孤單還來陪着我。
青苗望着男人的眼裡,都帶着一分的感動了。
何初煦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不知道青苗心裡在盤算什麼,但何初煦覺得這人看着他發毛,肯定又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何初煦目光從青苗臉上掠過,起身淡淡道:“我去和你買水。”
青苗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拼命咽下那股感覺,小聲虛弱地說:“早去早回。”
眼神巴巴,眼底還有一絲水花。
何初煦愣了下,伸手探上青苗的臉頰,輕輕拂過眼底。
“嗯。”
待何初煦回來時,座位上的人已經睡着了。
他窩在座位上找了個舒适的地方,打針的那隻手老實的放在扶手上,沒有打針的那隻蓋在了肚子上。
柳葉彎眉緊蹙,臉頰還是有些紅,嘴唇無色,胸口随呼吸上下起伏,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何初煦将額頭探去,額頭抵額頭,滾燙的溫度襲來,近距離下他感覺青苗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熱的。
好熱。
青苗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隻是腦袋很暈下意識的宕機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頭上被放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緩解了他的一些不适,很舒服。
隐約間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說:“醫生..打完了..換藥...”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道聲音青苗就安心多了,放任自己睡死過去。
-
一覺醒來,針也快打完了。
青苗感覺自己比最開始的狀态要強多了,起碼頭不是很暈了。
雖然依然在發燒,雖然剛拔了針就又吐了一次。
不過還是好多了。
兩人站在診所外,青苗看着何初煦,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謝謝你啊,何初煦。”
“不用謝,走吧。”何初煦沒什麼表情,隻是上前牽過青苗的手。
“我們,我們去哪?”青苗被扯着有些跌跌撞撞。
何初煦放慢了腳步,“現在是淩晨三點,我們去睡覺。”
此時青苗才想起來什麼,說:“我沒帶身份證。”
青苗有些慌張,對接下來的風餐露宿有些不安。
難道自己要睡天台下了嗎?
兩個人慢悠悠的走着,何初煦也不在搭話,隻是是不是看看青苗的臉色。
直到他們走到了何初煦的出租屋。
青苗站在熟悉的大紅門前,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你睡嗎?”青苗問。
何初煦開門,側身讓青苗進去,“是啊。”
“收留你一晚。”何初煦笑了下。
青苗捂着腦袋暈乎乎的進去。
“你好好哦。”
小蒜苗呆呆地坐在了沙發上,望着空氣有些呆滞。
何初煦從衣櫃裡找出了一件新的睡衣遞過去,又順手摸了摸青苗的額頭。
溫度降下來了。
“你先去洗澡,溫度打高點洗熱水澡。”何初煦又給他一塊新的毛巾,“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叫我。”
青苗被推去了衛生間。
洗澡時,青苗才徹底清醒,水霧彌漫,但是他能感覺到門外有人守着。
很安心。
何初煦給他準備的睡衣偏大了,可能何初煦本人穿着正好,但是青苗穿着褲角大了點。
青苗也不太在意,挽了挽,走了出去。
何初煦靠在門框邊,不知道和誰在聊天。
這麼晚了,還有人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