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大門口時,顧凜發現十三婆正站在那裡,手上拿着一個小布袋,見顧凜過來将手中的布袋遞給他。
“這個是黑豆,你到時候如果覺得周圍有不對勁的地方,就将它撒出去,可以讓你避免一些麻煩。”
顧凜一聽有這種效用,立馬接過布袋打開看了看,裡面至少有半斤左右的黑色豆子,像是被炒過,但又像被什麼東西浸泡過,表皮泛着一絲暗紅。
顧凜想了想,然後擡起頭,有些嚴肅的看向十三婆,“阿婆,還有嗎?”
十三婆聞言,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小子...”
老太太轉身從門後邊又提出來一個布褡裢,前後裝滿了黑豆,看着足足有五六斤重。
顧凜這才滿意的連忙将其搭在自己肩上,轉身就往外走去,身後突然傳來十三婆有些嚴肅的聲音。
“顧凜,記得到的時間,千萬得回來,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得回來。”
聽到老太太的話,顧凜擡手朝後擺了擺,“嗯,知道了,阿婆。”并沒有看到十三婆那有些難看的臉色。
“唉,好不容易将人弄來了,他這次回去要是知道自己...,小弟,你圖什麼呀?”
這邊,顧凜轉出路口,走到不遠處,招了一輛黃包車過來,上車後讓車夫送自己去顧府。
那個車夫一看顧凜身着西裝,卻搭着一件麻布褡裢,顯得不倫不類的,但也沒有多管閑事,隻是埋頭賣力拉着車子。
顧凜坐在黃包車上,穿過熙熙攘攘的大街,街道兩旁的店鋪挂着各式各樣的招牌,有的用繁體字寫着,有的則是新式的美術字,車輪聲在青石闆上回響,像是這座新舊交替的城市不變的韻律。
路邊的乞丐并不少見,衣衫褴褛,面色枯黃的人到處都是,盡管現在已經快要到中午了,但太陽好像是被烏雲遮住了一般,看着到處都是灰蒙蒙的。
半個小時後,看着那幢三層的小洋樓,顧凜掏出身上的一塊銀元遞給車夫,抱了抱身上的黑豆,按響了旁邊的門鈴。
顧凜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筆賬要找那些下人們算呢,當時把自己撂那兒,人全跑光了。
這時,黑色鐵門被人從裡面緩緩打開,露出一個腦袋來,那個人顧凜認識,是之前顧父身邊那個叫栓子的。
見到是他,正好省了自己的麻煩,結果,還沒等顧凜開口詢問顧父的位置,就見對方看見自己後,驚恐的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斷向後挪動着,嘴裡還大喊着‘鬼呀’,然後就一個轱辘爬起來,朝着裡面跑去,連門都沒來得及關。
顧凜都無語了,自己之前離開了也就一個晚上吧,這家夥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啊?是人是鬼分不清嗎。
顧凜沒理會,直接擡腳進去,路過前廳的花園時,就見顧瑤朝這邊走了過來。
說實話,顧凜也剛來沒兩天,跟顧家人也不太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對方已經過來了,沒辦法,顧凜硬着頭皮等人過來,準備打聲招呼就走。
“喲,小妹,你知道父親在哪兒嗎?我找他有點事兒。”
因着顧瑤心裡有事兒,一直低着頭走路,直到顧凜出聲,才擡起頭來,一看到是他,顧瑤驚的雙手捂着嘴巴,眼睛猛地睜大,尖叫出聲。
“二哥!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顧凜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漆黑無比,這顧家人都怎麼回事兒?一個一個都說自己死了,都眼睛瞎了嗎?
顧瑤看到對方印在地上的影子,才發覺眼前這個人活的,瞬間松了一口氣,轉而又想到了什麼,立馬朝着顧凜撲去,“二哥,快救救我母親。”
見人朝自己身上撲來,顧凜立馬伸出胳膊,将人擋住,“怎麼回事兒?說清楚。”
“二哥,自從你昨晚走了之後,大哥的殡葬隊伍也上路了,但是剛出城外,棺材就掉在了地上,那麼多人,怎麼擡都擡不起來。”
“沒辦法,父親就去找了陰陽先生,說過來給大哥看一下。結果,那個先生說大哥心裡有怨,不願意下葬,除非了卻大哥心中的怨念,沒辦法,就将大哥又給擡了回來。”
“自從大哥回來後,家裡就一直發生怪事兒。媽因為那些事兒,受驚過度昏了過去,而父親一直在和那個先生說事情,也不管媽的死活。”
“二哥,既然你回來了,就勸勸父親吧!”
顧凜聽完突然想起之前十三婆說過的話,既然和墨軒結婚的是自己,那麼自家大哥也就沒有跟自己去到墨府。
有怨氣?該不會是自己搶了他媳婦兒吧?想到這兒顧凜有些心虛,但說到底也怪不了他,自己和墨軒兩情相悅,要是自家便宜大哥實在想找個媳婦兒,那自己就糊一個好看的,燒給他。
“對了,剛才栓子還有你,怎麼一直在說我死了死了的,晦不晦氣?這話能亂說嗎?”
“這個話可不是我們說的呀,是父親說,說你昨晚在墨家的時候犯了心疾,沒搶救過來,去了,現在府裡正準備二哥你的喪葬用品呢。”
顧凜皺了皺眉,問顧瑤,“父親從哪兒得到這個消息的?”
顧瑤搖了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