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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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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應川,這個怎麼弄的?怎麼一下子就開了,你讓我試試…”

“你先喝,下次讓你自己試。”

周應川給他插上吸管,許塘喝了兩口,還是要自己試,沒一會兒,莫小翔剛喝完,就看見周應川又牽着許塘去買汽水了。

等他們回來時,周哥手裡又拿了四瓶,就在那兒教許塘怎麼磕瓶子開瓶蓋,許塘第一次開了一個,第二次就成功地一起開了兩個,笑得挺開心的。

莫小翔一時有點發愣,在他的腦子裡,為了學一個有點酷的開瓶蓋方式,而專門去買四瓶汽水是件可以說很“荒唐”的事,别說去買了,估計他在家裡要是提一嘴,他爸都得掄起棍子抽他。

當然,他也根本不會提,他知道自己出生起就缺了一隻手臂,于是他拼命幹活,勤工儉學,就是想給家裡證明,他也有價值…從小到大,他也必須比别的孩子更懂事,才能獲得父母的目光…

但許塘不一樣,他就是敢提。

不僅是敢,他就像是習慣了,想做什麼就說,要什麼也說,他和周哥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一點也不怕挨罵,就像那天晚上許塘要跳窗,他以為許塘要被周哥教訓一頓了,沒兩天許塘來上學,屁事沒有,好像又把這件事給忘了。

莫小翔似乎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許塘長這麼大,吃飯卻還那麼磨人了。

當一個人從來沒有體會過擔驚受怕,那他自然什麼出格的行為都可以得到包容。

莫小翔一晃神的功夫,周應川又帶着喝飽了的許塘去上廁所了,等回來,也快到他們的節目了,老師在叫着自強班參加表演的同學集合。

“去吧,别緊張。”

周應川寬慰他:“我就在下頭瞧着你,表演完了,我就過來接你。”

許塘本來是有點緊張的,周遭過于嘈雜的環境讓聽力敏感的他多少有點不适應,但聽見周應川這麼說,他的心就安了不少。

“隻看着我?”他撇撇嘴。

“不看着你我做什麼,人家也不讓我上去演。”

許塘被周應川逗笑了:“你真煩…”

老師在催了,許塘和莫小翔就過去了,周應川拎着吃剩的零食和馬紮,在後排找了個位置。

“人生總有坎坷,但阻擋不了我們對美好的追求與向往,觀衆朋友們…今天,我們還邀請到了一些特殊的學生,他們身殘志堅,不懈追求,也許他們是社會中的弱勢群體,但也是平等的人,他們與我們共同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有追求夢想的權利…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僑平藝術學校自強班的學生,為我們帶來鋼琴朗誦《我有一個夢想》…”

周應川看着台上的許塘,還沒到他的台詞,觀衆前排的位置留給的都是各個單位的領導和家屬,他站的靠後,看了一眼,拍了拍在後面拍照片的攝影師。

“您好,我弟弟在上面,能給他拍兩張嗎,我付錢。”

攝影師是培江一家小報社的,用的是公家的膠卷,接私活兒也不是不行,個體創收嘛,他瞥了周應川一眼:“行,但拍一張二十。”

本來以為要個高價能把人吓走,沒想到周應川掏出了錢夾:“行,拍五張,就站在第一排,最左邊那個男孩。”

攝影師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這麼大方,花一百塊錢就為拍幾個照片,不過有這麼好的外快賺,不賺是傻子,他低手把那張鈔票塞進褲兜,說沒問題,一定給他弟拍成主角,讓周應川回頭去三聞路那個老向照相館取就行了。

節目表演的效果很棒,第二天,許塘他們和市裡領導、學校校長還有老師的合影就上了培江日報的版面,印刷的照片裡,許塘站在邊角,莫小翔勾着他的肩,看起來有點模糊,不太起眼,但笑的很燦爛。

學校說好的二十塊錢補助在登報的第二天就發了,莫小翔高興極了,他把二十塊錢和周應川這麼長時間給他的、他攢着舍不得吃的高檔餅幹和巧克力都寄回了家裡。

他和許塘說,他媽又給他生了個小弟弟,是個健全人,不過現在計劃生育抓的嚴,前陣子帶着弟弟去親戚家躲了。

許塘拿着二十塊錢,他第一次靠自己賺出這筆“巨款”,從前在榆溪,他能做的很少。

晚上,他趁着周應川在廚房炒菜的時候,把二十塊錢悄悄塞進了周應川的錢夾裡。

想着等周應川發現,然後再狠狠地大吃一驚。

他計劃的挺好,但誰知道等了好幾天,周應川根本沒發現錢包裡多了錢,許塘氣死了,半夜睡覺越想越氣,忍不住,在被窩裡蹬了周應川一腳。

周應川最近忙的厲害,在培江和長海兩地跑,吃飯都是在車上一邊開一邊咬兩口湊合的,睡的正熟,還以為許塘是腿抽筋了,摸着黑給他撫着腿,問他怎麼了,疼不疼。

許塘才摟着周應川的脖子,貼着他,跟他說了。

周應川聽了直笑,他打開燈,拿出錢夾,把許塘那二十塊錢找出來了,放在了第一層的夾層裡,那裡有一張小一寸的照片,是舞台上穿着白色小襯衫朗誦的許塘。

那個攝影師收了錢的确辦事,照片拍的是許塘的近景大頭照,周圍其他人愣是一個沒拍到,絕對的主角。

周應川将二十塊錢折起來放進了照片後面,他抱着許塘,跟他一張張數自己錢夾裡的錢,他現在裡頭常有一沓鈔票,是要在長海跟着王兆興跑飯局,要結賬的。

以此證明他是真的很難發現多了二十塊,不是故意的。

許塘于是又“大方地”原諒周應川了。

不知不覺入了夏,此起彼伏的蟬鳴聲在耳邊聒噪,許塘以為他們的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時,學校考完了期末考,許塘的成績還不錯,在放假前夕,周應川給他辦了轉學手續,帶着他又搬家了。

這次的目的地是長海。

周應川說,王兆興在長海新開發的江東區買了一個快要倒閉的服裝廠,準備接下這個攤子,辦他自己的廠,王兆興給了他百分之十的股份,讓他去做經理。

許塘問,股份是什麼。

周應川說,就是以後廠子賺的錢,他們都有百分之十。

許塘很聰明,從他那次能看出何文讓周應川做的賬冊是無用功就知道。

他想了想,問,王老闆為什麼會突然給我們?

周應川跟他說:“因為我答應他,一年之内幫他賺回買下這個廠子欠銀行的錢。”

許塘問,那是多少錢?

這個周應川沒跟他說了,他帶着許塘的手去摸他在紙上畫的地圖,跟他說,長海是個很大的城市,是如今國内面向國際開放的幾個前沿城市之一。

那裡的樓很高,醫院裡沒有鄉野大夫了,有很多厲害的醫生,是知名學校研究生畢業的學生。

許塘問,什麼是研究生?

周應川說,是很高的學曆,等你以後眼睛好了,我也供你讀上去。

從榆溪,到培江,再到長海,他們的少年時代就像一輛永遠往前奔湧着、永不回頭、也永不停歇的列車。

那時年少的許塘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會開向何方,但大概有周應川在,他也從未感受過迷茫和慌張,以至于回望起來,那年寒冷的風聲不再,隻有彼此的心跳與體溫,随着他們一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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