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外面兩個人啊,你難道見過現場真人版。你那麼淡定,顯得我很沒見識一樣。”
“見過。”
“靠。”施溪難以置信,湊過去:“真的假的,什麼時候啊?你還有這癖好。”
徐平樂摁住施溪的肩膀,阻止他繼續靠近,無奈笑說:“我騙你幹什麼。還有,我沒有這癖好,誰說我很淡定的。”
施溪:“你還不淡定嗎?”他擡起手,想去摸徐平樂的臉看有沒有和自己一樣滾燙:“那你臉紅了沒?”
“……”喂,你怎麼又動手動腳啊。徐平樂頭痛,扭臉避開。
施溪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幾次三番被嫌棄,見他躲避這回開心了,滿意地點頭,“好吧,我信了,你也害羞了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吧。”徐平樂已經沒心情和他瞎扯了。
施溪徹底舒坦了。
他躲在櫃子裡,害羞消散後,心裡湧出濃濃的好奇來。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奇怪,他們在搞什麼啊?為什麼有慘叫聲?!
施溪抓心撓肺,他對自己說:看一眼,我就看一眼。施溪小心翼翼爬到櫃門口,然後偷偷推門,打開一條縫,擠了顆眼珠子。
徐平樂聞着空氣裡那清淡的薄荷木槿味,心想,其實跟施溪直接坦白,自己不喜歡跟人過度親密就行了啊。
施溪在招人煩上毫無自知之明,但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為什麼不說呢?是怕說出來後,在施溪臉上看到難堪和不自在嗎?
徐平樂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突然被施溪伸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徐平樂……”施溪的手都在發抖,貼着他皮膚,用了十成力氣,像是受了什麼極重的驚吓。
徐平樂愣住:“你怎麼了?”
施溪小聲說:“徐平樂,你過來看。”他已經極力壓制語氣了,還是洩露了幾分顫抖。
看什麼?徐平樂錯愕,什麼東西把施溪吓成這樣,施溪閉眼後退,把門縫的位置,讓給了徐平樂。
徐平樂随意往外面看了一眼,就知道原因了。屋内兩個男人,矮瘦一點的男人四肢着地,跪趴在地上。而高一點男人,明顯處于極緻興奮的狀态,握舉着手裡的鞭子,用盡全力,一鞭又一鞭落在小倌背脊上。
啪!雪白的肉軀上頃刻皮開肉綻,可是小倌面色潮紅,慘叫聲伴随呻//吟。
徐平樂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他對外面的活色生香沒有一點興趣,看向施溪,問,“吓到了?”
施溪沒吭聲,半天才納悶嗡聲道:“嗯,這家青樓怎麼什麼生意都做啊。”
徐平樂忍笑:“這生意怎麼了?”
施溪抓了下頭發,長舒口氣:“太不正經了。”
徐平樂笑出了聲:“施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施溪反應過來,哦對,他居然在青樓裡說人家生意不正經,他傻了吧。于是,施溪也把自己逗樂了。
徐平樂見他放松下來,有意無意問:“你剛剛被吓到,是因為是兩個男人,還是因為他們在做的事。”
施溪:“在做的事吧,兩個男人有什麼稀奇的,主要是兩個男人玩那個、那個……”他卡殼了:“叫什麼來着。”
徐平樂眼睛看着他:“S//M?”
施溪:“對,S//M,讓我吓了一跳。玩得那麼血腥,真不會出人命嗎。”
徐平樂說:“不會。”
施溪:“都出血了。”
徐平樂心想,不會,離要人命的程度還差很多。
施溪按捺不住好奇,把櫃門的縫開的更大了點,這下能容下他和徐平樂一起往外看了。徐平樂對這些其實沒什麼太大興趣,嬰甯峰主刑罰訓誡,他見過的血腥禁忌場景太多了。
外面的男人開始了言語調教,嘴裡全是下流的詞彙,每一道鞭子落下,都讓施溪一激靈。
施溪目睹滾燙的蠟燭滴下,語氣複雜:“真的有人能從中得到快感嗎。”
徐平樂詫異:“怎麼,你想試試啊?”
施溪:“你别惡心我。”他觀察一會兒,突然暗罵一聲:“靠,徐平樂,我記得這個人!——就是揮鞭的那個人!他是另一個調教館的頭牌!這兩人到底誰嫖誰啊!”
而徐平樂的重點在于:“你是怎麼認識他的,施溪,你真有在青樓按監控器的癖好啊?”
施溪:“滾,是他太出名了你知道嗎。”
“哦。”徐平樂不感興趣,離得太近了,施溪身上冷淡的木槿香味,又幽幽傳來。
發絲擦過他的手臂,帶來讓人愣怔的觸感。
徐平樂偏頭,直起身子,離施溪遠了點。
施溪一眨不眨看着外面,突然若有所思,認真說:“聽說他調教一個人賺的錢還挺多。光拿鞭子打人,居然還能發财,這種好事,你說要不然我們也試試?”
徐平樂:“試什麼?”他一直心不在焉,明白施溪的意思後,因為太過荒唐笑得不行,婉拒:“我不行,我當S會笑場。”
施溪蹲在櫃子裡,肩膀聳動,笑得渾身顫抖:“明白了,當S會笑場,當M會還手,當SB剛剛好是吧——”
徐平樂挑眉:“說下去啊。”
施溪拿一隻手背抵着唇,才止住了笑聲,可是他眼睛裡,淚水都快笑出來了,含在眼中像碎掉的星光。
“……”
徐平樂沒忍住,也偏過頭,笑出了聲。
好吧,真的無敵了。
多蠢啊,跟施溪偷偷摸摸躲在青樓的衣櫃裡聽人牆角,那麼蠢的事有什麼好笑的?
可施溪就是有這個能力,讓他偶爾煩躁,但經常、時常開心。
算了,他本來就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
像幼年時嬰甯峰那望不盡的星軌長河。
像如今這淤泥布滿的人生歧路。
隻不過是一夜的心緒難甯而已,想不明白就不用去想了。
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