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景藍,你知道她?”
三皇子和大皇子是親兄弟,一母所生,關系甚好,就連名字也相近。“嗯。”衛景藍生得陰郁,面相刻薄,勉強露出一個笑來。他隐去了那些雲歌城内的看戲諷刺話,挑揀着說:“我聽說,東照國花了四分之一國庫為她尋了個老師,是一位陰陽家觀星境的大能。”
“陰陽家,觀星境?”瑞王愣住,重複了一遍,表情若有所思。
衛景藍:“對,他們是那麼傳的。”
雲歌城内沒人信這事,衛景藍也不信。陰陽家的神秘是諸子百家中出了名的。三階觀星境的大能,在秦國雙璧都極為罕見,能被奉為座上賓,怎麼會流落到衛國邊境去。更别提那麼看重天賦的陰陽家,收徒如此随意。
可是這人是窦老提出來的……于是衛景藍語氣都斟酌了下,“難道這位梁丘小姐,真是陰陽家弟子嗎。”
窦老心想,施溪你小子最好别忘了我們約定。
窦老:“我不知道她是否師承觀星境,我隻是見她左耳帶的耳墜覺得眼熟,當年秦國大祭司來訪,我見過類似的。”
瑞王不自覺握了下手,揚聲:“大祭司?”
窦老:“對,那花的形狀,出自嬰甯峰。”
瑞王呼吸都有點不穩了,随後他拍着椅子無法抑制大笑起來。
“嬰甯峰?!”
如果是奉天承運的真正衛帝坐在這裡,定然不會像瑞王一樣失态。
可偏偏他不是,他坐在這金聖殿上,被所有人喊陛下,但心知肚明自己離掌權衛國還很遠。聖人學府沒授予他正統,曆代儒聖沒認可他。那麼整個天下諸子百家的聖者以及四國皇族都不會把他放眼裡。
所以姬玦來雲歌,會給翟子瑜面子,會給早就瘋了的帝姬面子,但不會給他面子。
瑞王一直想和姬玦交好,可這幾天來,他連姬玦的面都沒見過一次。
現在,有一個上乘的理由和機會送上門來了!
嬰甯峰。
瑞王激動地臉都有點紅了:“這位小友她現在在皇宮内嗎?”
窦老也有點疑惑,這位陛下高興過頭了吧。
他硬着頭皮,繼續撒謊說:“在的,我在回雲歌的路上跟那位小友聊過天,她說她此番回衛國,就是因為離家多年,有些想家,願回來為陛下效力。”
瑞王說:“她還說了什麼?”
窦老:“她還說,雲歌奉行‘有教無類’,每年朝貢之日,都會放出幾個聖人學府的借讀名額給附屬國王孫,她希望能争取到這個機會。”
一口氣說完,不善撒謊的窦老心裡長長舒了口氣。
瑞王頓時放聲大笑。
他痛快笑罷後,心情愉悅萬分:“窦長老。這也算無巧不成書了。”
窦老為自己捏把汗,問:“嗯?巧什麼?”
瑞王:“巧在秦國七殿下受翟院長邀請到訪雲歌,如今就住在宿星宮内。七殿下自幼養在東君膝下,也是嬰甯峰長大的!”
窦老:“……”
窦老:“…………”
窦老一瞬間氣都喘不上了,腦袋天旋地轉,幾乎是用顫抖的氣聲問出話:“你說誰——秦國七殿下?姬玦?”
瑞王意料之中他的反應:“對!”
窦老這下是真的暈了。瑞王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之情,目光炯炯,臉都泛紅:“景藍,你快去派人請一下七殿下。就說有一位嬰甯峰弟子求見!出于本家的情分,七殿下應該會見的!”
衛景藍:“是,父皇。”
“……”窦老顫顫巍巍扶着額頭,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我要連夜回趙國。
施溪算個哪門子嬰甯峰的人啊,他連陰陽家弟子都不是吧!城門口一番坦白,窦老這種疑心病重的老狐狸,早就猜出來了。
施溪這小子,十句話九句假,估計連陰陽家弟子也是編的。
窦老願意幫他,是因為他确實需要施溪進聖人學府辦事。他笃定瑞王沒見過幾個陰陽家弟子,以施溪的能力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但誰料到,他們會在衛國皇宮遇到姬玦啊。
——裝陰陽家弟子,怎麼可能騙得過姬玦?!
窦老汗涔涔,已經在思考怎麼帶着方玉泉偷溜出雲歌了。
姬玦的名聲太盛,也太煞。
這位秦國驚才絕豔的七殿下,殺人轉念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