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再一次被奴役,當事獸簡直要氣炸了,伏低身子,爪子前傾,不斷發出怨恨和威脅的低吼。
“你對我有敵意,以防萬一我必須采取點措施,等解決掉老闆張斌,我再放你自由。”謝叙白落下一句,也不管它能不能聽進去,轉身來到窗邊。
他特意選了樓層較高的民宿租住,從他的視角看下去,能一眼望見巷子裡的全景。狗子平安趴在窩裡,安安靜靜,似乎睡得正熟。
見玩家們沒有被吸引過來,謝叙白的神色也不見輕松。
從剛才開始,他就有種極度不安的感覺,仿佛有什麼大事發生。
正當謝叙白陷入沉思時,他忽然感覺到有東西在靠近自己。
是那頭怨獸。
剛才它對謝叙白嗚嗷直叫,滿臉都是敵意和仇恨。
這陣見青年根本不理會自己,卻眉眼一彎,對着樓下流露出似水溫柔,瞬間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兒,觍着張不可一世的冷臉就湊了上來。
有鎮針的效力在,謝叙白大概能感知到怨獸的情緒。雖說敵意不減,但确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這頭怨獸不同于其他怨魂,不僅實力強大,意志堅強,還能驅使震懾那些比它弱小的怨魂。
謝叙白想讓它一起對付張斌,不準備把關系鬧得更僵,便站在原地,看它打算做什麼。
“吼。”
怨獸擡眼看看青年,見對方臉色淡然,目光平靜,沒有拒絕自己的接近,便鼓起膽子,舔舐謝叙白指尖殘留的血迹。
這個動作,怨獸做得理所當然。
謝叙白直到被它如珍似寶地舔了快兩分鐘,才發覺不對勁。
或許是怕引起他的不悅,怨獸粗糙的大舌頭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沒有讓傷口二次撕裂。
但謝叙白無法忽視,在成功吮吸血液的刹那間,怨獸突然興奮加重的喘息,和幾乎壓抑不住的貪婪。
等等?
謝叙白猛然驚醒,将面前的大腦袋一把推開,步履如風走到桌前。
怨獸卻以為青年不願意喂飽自己,頓時委屈地擰了擰眉毛。
直到看見快速翻閱古書的青年,突然沉下臉,一瞬間露出相當可怖的表情。
【我看到書中記載:若是煉化之詭,必以人族血肉供養,其中以飼主最佳。若詭怪餍足則萬事皆休,反之将失去理智,發狂食人,切記切記。】
那股不祥的預感終于在此刻爆發。
謝叙白猛然一咬牙,拿起水果刀就要沖下樓去找平安。
按照古書上的記載,他當初給平安喂血的行為,可能誤打誤撞地改變了煉化的走向。
但因為他當時是個純粹的普通人,沒有承受儀式的法力,導緻煉化儀式中斷,隻完成一半。
他沒有感知到掌控力,成為平安并不完全的飼主,且對此毫不知情。
可平安身為半煉化的詭王,卻無法打消對飼主血肉的本能貪欲和觊觎。
就像人不吃東西會死,狗子在和他相處的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忍受着抓心撓肝足以緻命的饑餓感。
卻還對他裝作若無其事,搖着尾巴表現得那樣開心。
那麼長時間……那麼長時間他都沒有一點察覺!
謝叙白胸口憋悶,心痛得無以複加。
直至快到樓下,他突然刹住腳步。
——平安之前哪怕忍着饑餓都不願意傷害他,難道現在就肯喝掉他的血嗎?
謝叙白用力揉捏眉心,尋思該怎麼讓平安乖乖吃飯。
他突然想起來,為了讓監視的玩家相信自己的說辭,在超市買了不少自制狗飯的食材。
……或許可以試試。
謝叙白轉身拾級上樓。
在怨獸和陰魂們疑惑的目光下,青年徑直走進廚房,袖子反挽到臂彎。
他拿起菜刀,金屬色的刀面反射光澤,将皮膚襯得如玉白皙。
不遠處,嚴嶽等玩家也帶着從醫院獲取的血袋趕回巷子附近。
他們不清楚詭王會不會滿足于冷凍血漿,便使用治愈道具,每人現放一些血,攢滿小半盆,有備無患。
玩家們擔憂不已:“直接喂食詭王,這方法真的可行?萬一詭王餓得發慌,覺得半盆不夠,想直接吃人……”
“如果行不通,那就隻能一戰了。”嚴嶽握住張斌給的大砍刀,深吸一口氣,看向巷子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