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賞驚訝于她的敏銳,見她猜到也不再隐瞞:“是。”
“究竟是什麼原因?”
這時正是那弟子來提醒林緻用的時候,沐寒還在忽略林緻用的狀态中。
她正為自己這突然的脫力感到心驚膽戰。
如果是在緊要關頭來上這一遭……
太危險了。
沐寒現在連心裡都開始感覺冷了。
“以後不會再有了。”伯賞依舊是避而不答:“你大可以放心。”
“……這件事,你不說明白,蒼歌,我心裡沒法踏實。”這麼突然的一下子,脫力得徹底,站都站不起來,毫無征兆,也還好是發生在劍派内。
“你是做了不必做的事情,剛剛是在付出代價,無緣無故不會這樣的。你下次又要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我會提醒你的,到時你也就知道了。”
“就不能現在說嗎?”沐寒真的很無奈了。
“我怕你故意犯忌。況且……這東西,不知道的時候支付的代價小,有意為之,那代價可就翻了好幾番了。”
沐寒不再追問了,但哪怕現在明白自己刨根問底是沒有好處的,她也無法控制地開始繼續思索剛剛自己幹過什麼。
好像她最近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碰巧發現藥材齊了以後,試了一下某種新的四階丹藥的煉制。
基本上肯定是要失敗的,她動手之前就知道。
但那些藥材湊一起失敗了應該也沒什麼毒性?
就算她判别失誤,那些溢散出來的丹氣裡有毒性,伯賞大概也不會冷眼看着她中毒?
而且他說的是她做了不必做的事情,那必然不可能是丹氣中毒了。
此外還有什麼呢?
“别想了,不是今天的事情。很早以前了。隻不過,今天才應驗。我說過,别做一些事情就可以避免,不是控制不了,你也不用怕它。”伯賞說完就又沉默下去,這時林緻用也把沐寒由雙腿跪地變成側坐着了。
應驗?什麼應驗?
沐寒悚然,又想起伯賞曾經對丁家的描述。
到了黎家這邊,不會是差不多的烏鴉嘴吧?
不然還有什麼能用上“應驗”?
回頭看林緻用,沐寒有種驚魂未定的感覺。
林緻用覺着這時候沐寒是真的回神了,但又怕她和剛才一樣應了一聲就又沒有反應了:“須道友?你現在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嗎?”
“多謝林師兄,我沒事。”沐寒感覺力氣開始一點點回來了,隻是腿上還是疼得厲害,尤其是最先砸在地上的左腿膝蓋;有心運轉靈力化解一二,卻發現力氣回來了但靈力還是聚集不來。
剛剛摔倒的那一瞬間,她體内的靈氣似乎突然就被抽空了。
但她身邊并沒有靈氣溢散出來。
那些屬于築基修士的靈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知道是去了哪裡。
伯賞說的“代價”,難不成真的是讓天道收去了?
心裡困惑着,嘴上卻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糊弄林緻用:“昨晚煉了一爐剛學到還沒試驗過的丹,失敗了,應該是被廢丹時的丹氣毒到了,之前沒發現,剛剛突然發作了,把我的靈氣全腐蝕光了,好在我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說着手有些僵硬地取出補充靈氣的丹藥,“師兄不必擔憂。”她塞了一粒丹進嘴裡,然後用手撐了撐地面,試探了一下,發現手上胳膊上是确實有點力氣了,腿上估計也好了,于是就慢慢站起來了。
林緻用見她吃的的确是補靈氣的丹藥,心裡不知道對這個借口信了多少。
但看她已經能自己站起來了,想來是沒有大礙,也沒把這次的意外放在心上。
林緻用養父就是白鹭山出來自建峰頭的,本身也是個五階的煉丹師,除了林緻用外,也帶了幾個資質良莠不齊的入室弟子。
林緻用自己不是煉丹的料,據說早已經轉去煉器了,好像就是跟着陳辛夷的奶奶在修習,不過他活了四十來年,在養父身邊、自己師弟師妹身上見的奇奇怪怪的丹氣中毒症狀也是多了去了。
沐寒這樣摔一下暈一會兒就能自己站起來的,算是最症狀最輕微的那一類了。
所以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不會大驚小怪了——他見的意外多了,人沒事兒就行。
“今天多謝林師兄幫忙了,不然我一個人暈在這兒,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沒事沒事,我也沒做什麼。”林緻用想起自己來意,拿出個水藍色的細細長長的包裹,道:“我今天是幫别人跑腿來的,這是辛夷給你的築基賀禮。”
沐寒瞧那形狀,下意識覺得像把劍。
她将那東西接過來,神識一掃,發現果真是把劍,不過是四階的劍胚,距離真正的劍修佩劍還差煉制成器這個過程。
“她送的這也太貴重了。”沐寒驚訝道。
這個劍胚就頂得上她大半座六階丹爐了。
林緻用聞言神色很是奇異,像是不想說又不得不開口,總之是一副困擾的樣子,很是為難。
“辛夷說什麼了?”沐寒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她是不是讓師兄帶話說她想要什麼回禮了?”
林緻用猛松一口氣一樣,立刻就點了頭,然後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