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深洞中有古怪?
沐寒狐疑地在洞裡探查了一陣。
但除了看到了更多的讓她頭皮發麻的東西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收獲。
但這樣看來,此處的情境就更加可疑了。
沐寒盯着那翻滾的蟲群看了一會兒,她看得尤其仔細,直等到再生不出惡心,方決定下去看看。
她落下去,剛靠近就引來了那百足蜈蚣的怒目。
沐寒本想暫避鋒芒,但她沒料到這蜈蚣的感知敏銳到堪比築基中階。
沐寒禦劍避開亂飛的風刃,這蜈蚣竟是罕見的風系妖獸,且實力似乎已經逼近五階,法術威力不可小觑。
蜈蚣體型巨大,或許是因為不同種族本身就體型有差,它擁有比那天碰見的六階天水牛還要龐大的身軀,身長約六丈,口器處變異出四枚形狀如同象牙的巨大弓刃,隻不過是橫向回彎的。
劍氣劈在這蜈蚣背甲上,隻在那棕黃色的玉石一樣光滑的表面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刻痕,像是蹩腳半桶水學徒在璞玉上留下的一道雕刻失敗的刀痕。
防禦也很不一般。
沐寒這回用上了金系劍意,背甲終于被砍破了,說不上是藍色還是黑色的油狀液體從傷口濺射出來,落在荒土上碎石上,發出一陣吱啦呲啦的腐蝕音。
“我這是砍到它毒腺了,還是它渾身都是劇毒?”沐寒繞開一大團極速絞過來的風系法術,那風系法術落空直飛向更遠的地方,沖出去上百丈都沒有消散。
沐寒聽着那隆隆的響雷一樣的風聲,再度出手還是金之劍意,這次劈的就是蜈蚣的口器。
這一回合她落空了。
沐寒正要再度揮劍,忽覺頂上壓力一沉,便見一堵風系靈力壓成的氣牆當頭壓了下來。
沐寒倉皇禦劍飛出氣牆砸下來的範圍,氣牆落在地上,在闆結的土面上砸出一個下陷的巨坑,坑底與坑周還有一大片網狀的裂痕。
蜈蚣忽然将大半個身體都直立起來,四枚尺刃倏忽間打開,幾束細細的黑影快如電光,沐寒揚手六道劍氣飛出,将黑影撞偏;蜈蚣身體依舊是高高揚起來的,口器依舊是張開的,但接下來并沒有更多的黑影從中飛出,沐寒正調整提防,方圓上百丈内蓦然掀起強勁的旋風。
數不清的砂石被卷集起來,在急速回旋的暴風中變成了無孔不入的密集攻擊,沐寒本想堅持不用法術以磨練劍意,見此情景她不得不張開了土系的護甲,以抵禦足以籠罩全身的砂石襲擊。
尋常的築基期劍修,還做不到純憑劍術把自身防個滴水不漏。
沐寒現在自認以劍修的标準來看,她劍術也僅僅是尋常,甚至可能還偏下遊一些。畢竟她築基到現在還不到三年。
石甲張開,沐寒先是運轉金之劍意劈斬蜈蚣腹部,發現這蜈蚣金白色的腹部堅硬程度與背甲仿佛,接下來一劍則再度襲向蜈蚣口器,這次蜈蚣中招,被她劈碎兩枚同側尺刃,蜈蚣直立起來後,動作似乎靈活了許多,雖有些不穩,但隻要保持下半段不移動,便能随意甩動上身撕咬攻擊。
那被撞偏的黑影已經打到了空地上,土地上被擊中的位置都出現了圓形的坑洞,而那坑洞看着,直徑遠比那飙射的黑影大出許多。
那是毒液凝聚的箭矢。
沐寒現在攻擊都集中在蜈蚣的觸角、眼睛、口以及腦殼等要害上。
這家夥棘手,不是個練招的好對象。
在暴烈強力的旋風之中,她也很難保持禦劍的完全平衡。且她現在挂着她能凝出的最厚重的單層石甲,動作想靈活如常本就會比平時吃力。
蜈蚣與她,現在在行動上的為難,大概是半斤八兩。
肆虐百餘丈方圓的飛沙走石,直到沐寒一劍劈斬開蜈蚣腦頂的甲殼,絞碎了裡面的器官以後,方才慢慢平息。
這蜈蚣身形巨大,儲存的靈力、能調動的靈氣,總量也大到驚人。
比得上蓬煌中心地帶的那些生活在靈氣富裕之地的妖獸了。甚至,與溫淩寒帶他們磨練身手時,他們遇見的那些妖獸相比較,這蜈蚣還可列位在前。
沙土失去旋風的支持,回落到地面,撲起一片塵土飛揚,也把趴伏的蜈蚣屍體蓋上了厚厚一層土;沐寒信手掀起一道風,吹散了此間定不下來的煙塵,也将蜈蚣屍體上的塵土拂開,露出下面棕黃色或者金白的本色。
“它身上的各色光暈不見了。”沐寒道:“我記得一開始看見它時,它這黃色的殼子下面透着的色兒五彩斑斓的,現在完全看不見了。靈力散得這麼快嗎?”
沐寒暫将蜈蚣的變化歸于生前死後的差異,她想着這蜈蚣身上靈氣散得也太快了些,加急将蜈蚣的毒液取了個幹淨。
蜈蚣的血同樣有劇毒,沐寒拿了個專門收取液體的儲物葫蘆,把蜈蚣的血也都收走了。
拆卸背甲時,沐寒特意從自己之前劈開的破口處檢查了一番背甲内部。
并沒有找到能顯出其它顔色的東西。
沐寒将偌大的蜈蚣拆了個幹淨,沒放過一點可能有用的東西,随後她在周圍飛了一圈,将聚成規模的幾窩三階毒蟲都放火燒幹淨了。
“這妖蟲靈力很強,靈智也不是一般地高,”蜈蚣背甲下的髒器、肉、血液、毒液,靈氣都還充沛,故沐寒依舊覺得那找不出的、形成光暈的東西值得人追根究底,“還懂得蓄兵了。還有此地,那洞口,不,洞底,源源不斷地在孕育孵化低階妖蟲,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