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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要往下去襲殺妖鷹的動作停住了。
還真沒回去。
可能是看出沐寒聽見回答後動作不對頭,元白鶴神色正經了許多:“這還是受你們劍派溫師姐的啟發呢。楚長老說帶他們在附近幾個國家轉一轉,然後去十萬大山人族修士占的這一邊,找幾個築基妖獸練練伸手。”
她說話還都是陳述的語氣,以講述、解釋介紹為主,但神态上已經流露出一些很認真的詢問态勢。
“你說的楚長老,是叫楚增宜。”
“是。”
沐寒說完這句話後,元白鶴就确定,那些人身上必然有她所不知道的意外發生了。
不過她沒急着詢問。
因為她确信沐寒會告訴她。
這事情,沐寒若想瞞着她,一開始也不可能這麼直白地詢問。
沐寒找不到說事情的切入點。
事情太大也太亂,針頭線腦地纏在一起都快裹成亂麻了,感覺從哪裡說都很亂。她斟酌再三,最終直言道:“楚增宜長老隕落了,你知道嗎?造化谷有人知道嗎?”
“什麼?”
元白鶴果然是不知道的。
她吃驚地往後仰了一下,無意識地滑了小半尺的距離出去。
她壓下震驚,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片刻,方道:“我不知道,造化谷多半不知道,這位楚長老,他好像有魂燈,也好像是沒有的。
“如果他沒有魂燈,那亡故以後,我家宗門什麼都不知道就很正常。”
楚長老在造化谷不算很重要的人,和元白鶴交際也很少,所以元白鶴對他的詳細情況并不了解,隻能從他的履曆出發,給出一些模棱兩可的猜測:
“楚長老是從造化谷外門晉升的,晉升時年紀也不小了,沒有師承,自己也沒有徒弟——他收過徒,好像還不止一個,但修煉上都不行,全都坐化了——這般,他很可能沒點過魂燈,因為沒有人要求他這麼做;也不會有人和他保持聯絡。
“他若是身故,宗門裡誰都不知道,這樣的局面确實是有可能出現的,隻是——”
元白鶴禦劍靠近沐寒:“這個消息,小寒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和我們家的一堆青年築基士在一塊兒,他出事,一般情況下總不可能沒人報個信兒。
“他們怎麼了?”
“他們怎麼了,我也不知道,你先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确認完咱們一起說,”沐寒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她有預感,等把元白鶴帶回去,另外那幾個人也該頭疼加劇了:
“劍派有位師兄拿到了你家仙門和東宋往來的公文,你家落款的那位是楚長老,而他在公文上留下的靈力印記,已不是主人尚在人世的樣子了。
“你知道文若蘋嗎?和她熟悉嗎?她是不是你們造化谷的那個靈道弟子?和雪莞前輩可有交情?”沐寒停一下,感覺問得還不夠嚴謹:
“你們的那位雪莞前輩,可有可能贈送拙金绫給她?”
等回到潘姐的莊上時,元白鶴已經大概知道東宋目前出了什麼樣的事,也大體了解了将來可能還會有什麼樣的麻煩等着他們。
她表現得十分灑脫:“沒事,我就知道,早習慣了。”
沐寒哭笑不得。
她帶元白鶴見過潘姐,雖然修士不用人供應吃喝,有個地方呆着就可以,但畢竟潘姐才是主人家,尊重東主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潘姐和元白鶴,居然今早的時候還見過一回。
——當時元白鶴找人問了一下,這個地方是哪兒……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和劍派其他人碰頭了。
文若蘋就是東宋新皇冊封的那位出身旁支的公主。
對于沐寒的那些提問,元白鶴給的是統一的答案:“不是,沒有,不可能。”
造化谷的靈道弟子,和劍派的丹比等造物比試的高階題目的優勝者,有些相似。
選拔靈道弟子的條件,就是要求弟子在煉氣期,擁有與築基期相對應的某種實力。
除去造物能力以外,劍術、道法等方面的突出,也可以作為普通煉氣期弟子晉身靈道弟子的條件。
可以說,造化谷弟子隻能在煉氣期沒獲得靈道弟子身份,築基以後再晉升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是問道堂的,谷裡晉了新的靈道弟子上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沐寒也更詳細地詢問,文若蘋有沒有可能是煉氣期晉升的靈道弟子,隻是靳文新上次見她時她沒挂相應的腰牌,而這是元白鶴的回應。
文若蘋在元白鶴離開造化谷之前就築基了,這是可以确定的。
至于拙金绫,這東西雪莞真人隻會給她的真傳弟子,又或者是被她當成真傳的入室弟子。
沒有師徒的名分,這法器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送出去的。
況且,拙金绫本來就是八階的攻防一體的上等法器,等閑怎麼會拿這個送人。
“我和文若蘋不怎麼熟,話都沒說過兩句。”對于這位公主,元白鶴原話是這樣的:“她倒是想接近我,但我獨個兒呆着身邊意外太多,平時都和長輩在一起,她很難有機會和我搭上話。
“這對她倒也很省心。我能感覺到,她對于我這種人是非常不喜歡的。這人好勝心太強,攀比的欲望太重,我這樣的,出身好,資質好,長得好,修煉速度也還好,就是運氣不太好的人,她幾乎是比什麼都比不過的。
“和我套關系她自己估計也挺為難的。”
文若蘋做人八面玲珑,按理來說,是不該叫某個人在交往中看出她不喜歡自己的。
但元白鶴算是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