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轉得也是極快的。
“不止趕上了。雖說各大仙門和散修聯盟的前輩們集結迅速,沒有我東宋也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沐寒難得露出一個堪稱得意的神色:
“但是這都是假設……事實就是,我是最先動手的那個。
“我率先把邪修在東宋斥巨資打造的邊禁陣法,給拆分了。”
“是你啊。”葉英芝恍然。
兩邊都忙,宋裕和江海平的交流過程十分簡練。
交流的開始,就是知道東宋會出事、目前已解決的宋裕,主動确認了一下江海平的情況。
兩人簡要叙了幾句,其餘的并沒有多談。
“我從劉師叔那裡——執法堂新上任的執法長老姓劉,劉之彬——知道東宋事情已經解決了,就是很驚險。
“劉師叔口才太好,把我們幾個吓得渾身冒冷汗呢。沒想到其中從内部破壞陣法的人是你。”
把沐寒送回杉榮城前,出于某種原因,姜唯馨沒有對任何人提過沐寒的身份,之後倒是和執法堂宗務殿都傳過消息。
“怎麼會吓到你們?”
“——你不覺得,啊,對,從内部破壞陣法的人是你,你當然不會覺得——
“你們動手的時候,離東宋開始邪煉全國,是不是隻差幾刻的功夫了?”
“是。東宋定的子時一到就開始,我們約的亥時正。正好差半個時辰。”
“吓人就是這裡了。你們在裡面是什麼都知道,去救援的前輩們,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是指東宋的動手時間。
“其實那天晚上還出了一點差錯,負責平靖東宋邪修的人已經打算把動手時間推遲一點了……要不是有人在裡面動手了,打斷了一整套閉合邪陣的溝通,東宋的邪煉,就真的開始了。”
怪不得。
“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害怕了。”沐寒笑道:“這我要是沒轍的話,過後被人救出來,聯系之前的那些流言,不知道又會被人生出多少事。”
怪不得她這回被摘得這麼幹淨。
沐寒還有些好奇宋家喪禮期間發生了什麼,宋裕不在,她問葉英芝倒也方便。
“我們這回回去,是參加白馬城宋家老夫人景茜的喪禮。
“你還記得上回大選的時候,我和宋裕去過一次東籬鎮嗎?”
沐寒想起了宋裕的那個遠方堂哥。
想起了安康靈莊與安晚荷。
“你說你們在宋裕堂兄家裡借住了?”
葉英芝沒想到沐寒一下就抓住了重點,把目光放在了她當時一句話帶過地方:“對!他這位堂兄是景夫人二十多年前選定的繼承人,但是因為宋家内部的争鬥,被人暗算了。
“這回宋家喪禮上出的事,就是他把近幾年查到的事情公開了,這其中涉及到了一個新興的邪修勢力,還涉及到了安芳城宋家下面的某一支,與明玉商會明家某一支之間的勾連。
“接着,散修聯盟順着往下一查,牽帶着查出大逄國、東宋國兩個近疆的大國都和這個邪修勢力有關——其中大逄國是幾年前就已經處理了的,東宋算是大家新查出來的。”
“你們那時查出來的東宋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我後來聽說,光是那天夜裡,東宋那一帶就集結了十來位金丹修士。”
“直接查出他們目的是要邪煉全國。
“所以人手集結得特别快。”
當然,剛查出來的時候,心情也格外悚然就是了。
“那揭露了此事的人,現在如何?”安晚荷一日沒走,她和宋裕堂哥一日就是一體。
若是宋裕堂哥出了事情……
以安晚荷的性格,她既然決定要把“宋公子”送走或者伺候到痊愈,那必然是處處跟着那人的。
若是那天發生了危險,安晚荷很可能也會被波及。
“好了。”
“誰?”沐寒一時不能理解。
“宋裕他堂哥。好了。原本說是金丹修士出手都很難救得回來,景老夫人才放棄他的。白馬城宋家還因此亂了将近十年。
“景老夫人也因此做了失職的事情,沒告訴散修聯盟自己壽元将盡,。
“但他運氣好。”葉英芝歎了一口氣,但顯然不是覺得他不該好,而是想起了葉英林:“他運氣是真的好啊。百味宗的一個專研毒道的煉丹大師找人試藥,說了隻有一二成的把握,他豁出去了,最後也賭成功了。
“他這回回來,就是奪權來的。他現在修為隻有煉氣六層,遠離宋家這麼多年勢力也沒有多少了,但他揭發了這麼大一樁事,散修聯盟肯定會對他有所表示。”
否極泰來。
沐寒沒從中聽到能與安晚荷挂上鈎的事情,但想來,宋公子好了,她也大概是告辭離開了。
轉念又聽說後面還有明家的事情,沐寒心裡略略有些恍惚。
或許是明奕已死,她身邊再沒有會讓她想起明玉商會的人,她忽然感覺,一切都已經很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