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說起野鴨該如何燒制,除去有些珍貴配料以外,基本就是那幾種法子,煎炒烹炸什麼的,而考慮到隻用嘴巴說沒什麼說服力,再加上李瑤柱饞的不行,便提議不如殺隻雞,先用雞試試。
沒抓家裡的雞,直接在村裡買了一隻,養了三年的公雞,拿回來一刀子下去就開始放血,澆了熱水把毛都拔了,開膛破肚,腸子也沒仍,用小木棍翻過來,多洗幾遍,一樣能吃。
等雞處理好,正房那邊事情商量完,酒席也結束了,除了李老太等着幫忙燒制這隻雞,大部分該歇着的都去歇着了,就福哥兒、鈞哥兒還沒睡,李瑤柱這邊朱九、周七郎、竹策也還沒休息。
“娘,兩個雞腿和雞翅膀切下來,今天幫我腌上,明早烤着吃。”李瑤柱一邊說着一邊都要流口水。
鈞哥兒一聽,馬上不願意了,“今晚吃不到呗?”
“恩,得腌制一晚上,好入味。”李瑤柱站在竈房門口,叮囑李老太。
雞的其餘部分,有斬成大塊炒的,有炖的,不過這些都得明天帶去縣城叫人家嘗嘗,鈞哥兒知道吃不到,本來還以為李瑤柱要兩個雞腿、雞翅膀的,肯定晚上就能吃到,誰知道這也吃不上。
鈞哥兒拉着臉,老大不樂意,嘟哝了句什麼,扭頭回屋了。
晚上休息也是個問題,周大郎沒回去,三房那邊老三回來了,張氏自然不能讓他進屋,四房跟三房大小是一樣的,不過因為周氏懷了身子,老四正打算把炕隔開一個小隔間,将來給孩子睡,周大郎一看,不正好叫他先住着。
晚飯的時候,老四先去給嶽父嶽母送了吃的,眼看着他們吃完了這才回來,又去竈房端了吃的給周氏。
“一碗幹飯,一鏟子菜,肉一半菜一半,還有一大碗湯。”福哥兒抓着李瑤柱的手說,“我想去讨片肉吃,正好瞧着四嫂大哥用手抓肉,抓了一大把。四叔不願意,要打他,四嫂攔着……”
當時福哥兒一看周大郎髒污的手,抓了肉,碗裡的幹飯都留下灰印子,他頓時就不想讨肉片了,扭頭跑了。
現在周大郎占了原來周七郎睡覺的地方,周七郎沒地方去了,跟在李瑤柱身後。竹策也跟着李瑤柱,大房那邊人口多,也沒地方。
李瑤柱又牽着福哥兒進了屋,再加上個朱九,于是李瑤柱的屋裡,滿打滿算也有了五口子人。
“我跟朱九睡這頭,七郎和竹策睡那頭,福哥兒小,自個兒找地方躺下就行。”李瑤柱開始安排,又笑道,“得虧我屋裡的炕盤得大,要不然還真睡不下。”
“我睡炕梢。”竹策拖鞋上炕,他現在是對李瑤柱死心塌地,又想着明兒個就當小先生,這會子也不嫌棄屋裡不好,炕上鋪的褥子不夠柔軟什麼的了,叫周七郎去裡面躺下,自個兒躺外面,眼睛一閉就睡着了。
炕的另一頭,李瑤柱睡裡面,朱九睡外面,當然蓋的兩床被。
福哥兒瘦小,自個兒鑽進李瑤柱被窩裡,也不用枕頭,躺下就睡着了。
也是李瑤柱的炕每天都燒,肯定是暖和的,而且鋪的褥子雖然不新,但裡面的幹草每年都換,躺在上面很柔軟,被褥裡面的棉花也是每年都要單獨拿出來拍打,同樣很柔軟。
老李家也就李瑤柱屋裡這麼講究,就是上房那邊住的阿爺阿奶,也不過是等年底了,李老頭過去給收拾收拾,僅此而已。
半夜福哥兒睡醒了,趕忙自己爬起來,瞧見朱九醒了,還悄悄‘噓’了聲,他得去撒尿,要是慢了就要尿炕上了。
自個兒跑出去,不一會兒福哥兒跑回來,整個人都清醒了,知道朱九剛才醒了一下,就跑過去晃他,見着朱九又醒了,趕忙道:“我剛剛看到家裡有賊。”
福哥兒說的特别肯定,家裡雖然人多,但天天在一塊,基本上看個背影就能認出來誰是誰,看到不認識的,那自然就是賊。
“賊走了嗎?”李瑤柱也醒了。
“沒呢。”福哥兒很小聲的說。
“嘿。”李瑤柱立刻爬起來,低聲道,“福哥兒,去找你七叔,再去找你爹,把小老大、小老二、小老三都喊起來,等會子我喊‘抓賊’,你們就全都沖出去打那個賊,聽明白沒?”
“明白!”福哥兒從炕上下來,又溜出去了。
他個頭小,對家裡又熟悉,留着牆根的陰影走,黑不溜秋的,不仔細看都看不到這麼個小家夥。
屋裡李瑤柱是徹底清醒了,趴在窗戶上看着福哥兒去了老七那邊,又去了大房那邊,估摸着都準備的差不多,這才推開門出去,找那個賊。
賊在竈房,果真是還沒走,李瑤柱不知道那是誰,反正既然是偷東西的賊,自然得先打一頓再說,于是他扯開了嗓子,吼,“抓賊呀。”